焚山第一馆(四)
池塘水清澈,浮着些许粉白的花瓣,塘边生长着和郊野小屋前一样的古树。
树下女子悄悄抹干泪水,一下一下搓着全家人的衣服。
幸韵回头看了一眼,待那三人准备就绪才轻轻推开木门向外走去。四人刚刚站定,忽然卷起一阵飓风,扬起漫天的沙尘,身后本来微微敞着的木门,“砰”的一下关上。
四人吓了一跳,纷纷回头看去。
骤时间天色暗沉,阴云聚拢,整座城都黑了下来。
再转身,风雨过,原本的堂皇的府邸已然变得破旧不堪,跟先前完全两个模样。几块木板欲掉不掉,胆战心惊地悬在梁上。
府里的人全部不知所踪,花草枯败,应是很久未经人照料,看着似是前几日暴雨倾盆,石砖地光亮亮,却也蒙着一层厚厚的粘稠的灰尘。
戚冰丞踮着脚走两步,很不情愿沾上这里的一丝一毫,“这……怎么忽然变成这副摸样?”
“这是王氏府邸?”幸韵环视四周,从心底发出一声感叹。
一个人影从门口闪进府邸,进来的瞬间,一阵强烈的冲击波使大门向两侧避开,门外一块牌匾“哐当”一声掉落。
贺辞赶忙把幸李二人护在身后,低声嘱咐:“小心!”
前面戚冰丞也瞬间警惕起来,微微低下身子,慢慢向后退。
幸韵紧紧盯着四周,耳边“呼呼”的,那人影速度极快,绕着他们一圈又一圈,只能隐约看到几抹红色的风刃。
弦已经绷到极致,可是因为自身的局限实在难以有所行动,不是不能出手,而是想来进入这个游戏这么些天,也有了些许经验,要是贸然出手不仅造成不了任何影响,说不定惹怒了对方,自己没得更快些。
他们只能等待。
对方似是有心和他们玩游戏,半天愣是绕圈圈。
四人很是奇怪,可是那影子看来也是一样奇怪,只听空气里突然的女声,“咦?焚山城何时有你们这样的人?”
四人尚未反应过来,女子的声音继续道:“姑娘?你怎么会在这?”
她说姑娘?这里除了她不就幸韵一个姑娘,三双眼睛齐刷刷看向幸韵。幸韵摇摇头一脸疑惑,“我……”
幸韵犹豫不决该说些什么,于是就只说出来一个字。
谁知那女影子竟然迅速在四人正前方定住了,正手一个抓挠,直刺李蝉前胸,他来不及躲开,硬生生接下了来。胸口的衣服穿得厚实也堪堪被划破了口子,洇上些血。
李蝉立刻双手飞快交叉来来回回画了好几个圈,神情越发焦急,怎么回事?神力怎么使不出来?
身旁噌噌长出几堵泥沙柱子,逼的红影踮脚跳开,李蝉也被弹开向后撤步刹住,撞在贺辞身上才停下。
李蝉下意识想治疗,可是他无法使用神力。
“你怎么回事?小兄弟,好久不用这力气,都忘了吗?发什么傻?”
幸韵担忧地上前扶住李蝉,“没事吧?”不等回答又转脸问,“现在外面是黑夜?”
李蝉“啊”的回神,意识到幸韵的问题,他原本呆滞的目光瞬间闪过一层光辉,点头正经道:“游戏开始后一天是12个小时,推算起来,到现在正是四日零一个小时。”
难怪李蝉使不出神力,他是白昼者。
“忘了这茬!”戚冰丞担在众人身前挡着红影的进攻,她退下的时候速度放缓,轻飘飘地在门前驻足,四人定睛一看,这人有些眼熟,不是那新婚娘子?怎么到了如今这般模样?
原本的青丝早已染上白霜,眼白不再,被一双黑瞳占据,她现在穿着的若幸韵看的没错,那是她与她的王郎新婚时所着衣裳,红衣布料划破几个口子,本就没几个的珠子也稀稀落落掉光了,总之,一副衰朽之态。
幸韵依稀有些不忍,问一句,“姑娘,我们可是见过?”
新娘子闻言仔细回视幸韵一行人,她双目微微睁大,让人感觉下一秒就能滴出黑水。她僵硬地向左歪头,深红唇微翕,“不认得。”
她痴笑一声,幽幽道:“焚山城……禁止男子入内。”话音刚落就疯了一般冲过来,张开血盆大口尖叫起来。
李蝉这只会算数的木头脑袋顿时愣住了,双腿像被钉在地上,幸韵一把拽过他向房间门口跑去,戚冰丞一人在后面举起水缸砸去,又瞬间激起一道道土盾。
李蝉话都说不利索,哆哆嗦嗦含糊说:“我……我是……是木、木系!白天才能用!”
戚冰丞无语,还不忘跟幸韵开个玩笑,“我……你个姓李的!那还不快多后头去!对了~小幸运,怎么不给露两手?”
幸韵眼光一凛,顺势而出,“那、几位!躲好了!”
戚冰丞没想到幸韵真的会动手,他也不停手,院子内的石砖地板被他生生破开,霎时间两方对立之间竖起一块块断壁残垣,戚冰丞勾起嘴角,“新婚快乐?”
石块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