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德曼樱桃
炒了三盘又旧又有新意的菜。
“做菜的哲学讲究制衡之术,芹菜和苦瓜怎么能成一家!妈,您还怪有想法呢。”柳清姿嫌弃归嫌弃,夹菜的手不停,她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味儿冲的酒喝多了,味蕾麻木了,什么稀奇古怪的搭配都能接受。
袭瑛反倒非常满意自己的厨艺,说:“什么制衡之术啊,照你的理论,我是不是该再给你糖拌一盘苦瓜啊。”
“千万别。”糖拌苦瓜是柳清姿的噩梦,回想起来嘴里立马泛苦水,她下意识地讨饶,“强扭的瓜不甜,这么看来老话是有充足的理论依据的。”
袭瑛瞪她一眼,柳清姿冲她笑了笑,但笑着笑着突然收住表情,头一低,不再言语了。
饭后,她回卧室找到手机,这才看见了傅昭南的未接来电,以及一个多小时前发来的信息。
她皱着眉拨打回去,“嘟”一声,那边登时接听了。
短暂的静默,傅昭南先问:“你在哪儿?”
“在家。”
“出来吧,我就在家属院门口。”
柳清姿没有解释自己明明在家,为什么现在才联系他,是不是置气故意让他等,转而问:“吃了晚饭过来的吗?”
“不是。”傅昭南说得直白,“赶我走吗?”
他太了解她了,她的心思轻易就被猜中,柳清姿一阵心烦气躁,她埋怨着自己,又要毫无道理地迁怒于他。
可原则性的问题不解决,太磨损双方的信任了。
她干脆地想,行,那就别白来一趟。
换掉睡皱了的衣服,她握着手机到玄关穿鞋。
袭瑛看她重新打扮一番,关心说:“你不是累了吗?这么晚还要出去。”
“见个人。”
“有事啊,很要紧吗?”
“袭医生不要给我看病,问长问短的好不好~”
柳清姿把这句撒娇关在了家门内,快速走出楼栋时,脸色有些冷淡。
傅昭南远远站着很打眼,高挺的身形逆着光,手里还捏了根烟。
柳清姿有一个星期没碰到他抽烟了,而他为什么抽烟不用想也能知道。等走到他跟前,她有意问:“心烦啊?”
傅昭南循声转过身看她一眼,不做回答。
柳清姿又猜:“因为工作?”
傅昭南摇了摇头,他脸上表情不明显,大概意思是“随便抽抽”。
可柳清姿下判断,“那是因为我。”
傅昭南拧起眉毛,压着声音才说:“我没这个意思。”
他把烟踩灭,弯腰捡起烟头,才发现家属院门外没设垃圾箱,只好又拾起一只被谁乱扔在地的可乐瓶,将半截烟塞进去,瓶子暂时搁在车头。
他从没觉得抽个烟竟然这么麻烦。
再回过身瞧柳清姿,即使他平时不屑于察言观色,这会儿不会看不出来她并非来和好的,是来吵架的。
他伸手捉住她的手腕,将人从车头拉到车尾,车尾有一片冬青树遮下的阴影,刚好能背着行人不被注意。
他扣着她不让她动,解决问题的目的非常明确,“怎么才能不生气?关于苏茜雪,我哪里没有解释清楚?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面对面站着,总得看着人。柳清姿扬起脖子与他对视,他问她话时,看向她的目光也是询问式的,带着温柔和耐心,轻易让她感觉到他是把她放在心上的。
然而,她不是第一天认识他,全然温柔的傅昭南并不是全部的傅昭南,他并非没有脾气,只是在忍耐着迁就她。
柳清姿想给他一个微笑,可心里有责怪,笑起来显得虚假,“不只是苏茜雪,我还听到了一些其它关于你的事情。”
傅昭南一愣,难得茫然地说:“什么?”
柳清姿抿了抿嘴唇,她心里蔓延出一股无边无际的难过,回答他无疑等于当面揭他的痛处,她再生气也不忍心,但不忍心还是实话说了,“你留学的实情,你的家庭状况。”
所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形容的就是傅昭南当下的处境,他意外之余,竟然觉得自己挺活该的。
他嗤笑一声,表情慢慢冷了,“谁又跟你说了什么!”
“说了一些跟我了解到的不太一样的事情。”柳清姿较劲道,“我不知道该不该信,现在当面问问你。”
还问什么?这些问题已经没有回答的必要了,傅昭南移开视线当默认。
柳清姿见他一句辩解都没有,顿时心里冒出一团火,“还是不想说,没什么好说的,是吗?师哥!”
傅昭南再次默认。
既然戳破那就戳破吧,与其冠冕堂皇地矫饰,倒不如坦荡一些。
“是。”他松开捉着她的手,叉腰站得更直了些,“不提苏茜雪,确实觉得没必要说,你跟她又不认识。我留学的隐情,让你知道了,除了烦,又能怎么样呢?是能帮我吗?当时你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