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2）

下雨了啊。

一生坐在马路边，欣赏着掉下来的雨珠。肇事车主“腾”一下上了车，门不关，喊：“走吧，别搁这说话。”警察有点懵，万民之王也有点懵，膀子道：“对，快走。”拉着他们走了。

郭叔就在那里站着，什么都不说乐呵呵地。万民之王频频回头，一生看着他稀里糊涂被人拉上车，郭叔让一生也上车，一生摆摆手。

“走吧你。”

几人都坐上了车，也不知道是什么车。一生稳稳当当坐在车上，万民之王旁边的学生指了指他的篮球鞋。

“哪里买的？”

一生跟他讲了半天，那人跟他握握手：“膀子”。一生说：“一生”。膀子说：“我律师。”

“他叫万民之王。”膀子道。一生点头表示自己早已知道。接着膀子讲：“我一中的。”万民之王道：“我一中的。”一生说：“我实验的。”

车里又恢复了冷场。

一生想了想对膀子说：“你会不会冷？”膀子疯狂摇头。万民之王道：“这个逼没有知觉。”一生笑了，然后讲起自己学校有个男生和他一样。膀子问：“实验环境怎么样？”一生毫不谦虚：“略强于一中。”大家都笑起来。

车里再次恢复了冷场。

司机道：“你们这校服挺难看的，红配绿赛狗屁。”郭叔说：“这叫地域特色。”大家都笑起来。一生发现开车的是某个郭叔的老同事，也是爸爸的同事，他对这个人有印象，但不深。

一生琢磨着要不要打个招呼，司机道：“小艾，你小时候往我脸上蹭过大鼻涕，你记得不？”一生这回记得了：“李叔你好。”

然后彻底没有话聊了。郭叔捂着腿呻/吟，一生从后备箱拿出一袋橘子，其他人都不吃。郭叔道：“这是去医院还是哪？”司机笑了：“给你检查一下，赔点钱完事，还能咋地。”郭叔道：“我那五十块钱的横幅还撇地上呢。”万民之王忽然叫道：“停车！停车！”他想起他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