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
邪恶的黑色法阵被付丧神的躯体所遮挡,清晰可见的是法阵中的不知名黑雾仿佛来自彼世的恶鬼,每次雾气的聚集都伴随着长谷部痛苦的一阵颤抖。
被审神者的灵力拂倒在地的山姥切面色惶然,他就眼看着那扇门在他面前合上。
他无法理解,更不能接受……
方才无意中在房间里所看到的一切,就像是不存于世的虚假梦境……
山姥切只觉得噩梦般的荒诞感笼罩着他。
他没有再见到长谷部──
山姥切忍不住跑去追问审神者,长谷部到底去了哪里。
降谷裕一的笑容充满恶意,他第一次如此亲近这柄他瞧不起的刀,状似宽和的抚了抚跪在地上请求自己告诉他长谷部去向的付丧神。
“长谷部就在本丸里呢。”审神者眼睛里闪烁着他看不懂的戏谑意味。
“去找吧,山姥切。”
山姥切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他要怎么才能在本丸找到长谷部呢……
他找不到……
长谷部作为审神者的实验对象,可能是第一个,但绝不会是最后一个。
本丸里失踪的刀剑越来越多……本丸早不知在何时已经中断了与时政的联系。
直到又一次审神者大手一挥,并带走了数把粟田口的短刀,封锁房间进行实验。
担任过近侍刀的一期一振此时又回归了近侍的职位,这一天他带着与往常一般无二的温和微笑召集了所有人开会,提出了杀掉审神者的想法时。
所有刀剑都沉默了。
“这是叛主。”山姥切细微的声音几不可辨。
一期一振的笑容消失了片刻,往常闪耀的金色瞳孔此时却阴暗难辨,面庞冷漠得像化不开的坚冰。
半晌他又突然低声笑了起来,他扫视了一圈屋子里所有的刀剑,看着他们所有人压抑着呼吸的样子。
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山姥切的身上。
“山姥切,你不是一直想知道长谷部去了哪里吗?”
太刀的声音好像忽远忽近,又像一记重锤击碎了他抱有的虚假幻想。
“长谷部就在这座本丸里。”
“他碎掉了。”
山姥切终于明白了审神者那个眼神的含义。
长谷部的确就在本丸里。他的气息随着碎刀化作了灵力,散落在了本丸的每一个角落,滋养着这片肮脏的恶土。
铺天盖地的愧疚感潮水般袭来,同僚们同情又难言的目光刺痛了山姥切国广。
在降谷的眼里他没有资格替代长谷部。
在本丸里山姥切国广能过得如鱼得水,安然无恙……因为他只是把仿刀。
一点价值都没有。
不重要的。
——
花旗搞清楚了捡到的刀的身份。
但是心里又添了很多困惑,比如在时政里,判定刀剑被破坏的机制是什么。
山姥切和萤丸的陈述中,大家都确认长谷部已经碎刀了。
在刀剑现存的认知里碎刀不可复原,而通常的碎刀情况又是在本丸以外,没人能印证如果在本丸里碎刀会是什么一种情况。
降谷在恶意刺激山姥切的时候,声称长谷部在本丸,不见得是随口说说。
长谷部是真的碎掉了吗?和长谷部一样参与过实验的其他刀呢?
如果是通过她的灵力又使得长谷部能够重新聚起,那刀的刀鞘又哪去了呢?
花旗思忖片刻,站起身来,正色道:“关于长谷部的问题,我需要去一趟时政调查情况。不过今天太晚了,还是先休息。明天一早,山姥切你和我一起去。”
晚霞褪去,夜晚已经悄然降临,庭院里已经亮起了灯光,屋子里的烛火也不知何时燃了起来,柔和的光线映射在审神者的脸庞上,连她憋坏的表情都格外温柔了几分。
“只需要你做一点小小的改变。就够了。”
山姥切不由自主抬头望着她。
花旗安慰的拍了拍付丧神的肩膀,不再言语。
——
宗三左文字抚平了床褥的褶皱,温声唤道:“小夜,该睡觉了。”
白日里穿着短打的小少年此时摘下了巨大的斗笠,换上了白色的寝衣。听话的躺到了铺好的床褥上,将自己的本体刀放在了枕边随手可以拿到的位置。
“宗三哥,是在担心什么吗?”小短刀用力地裹了下被子,探出一只手抓住了宗三左文字的衣袖。
粉发的打刀青年半撑着身子,捻动着佛珠,安抚的朝他笑笑,没有说话。
“宗三哥,不要担心。审神者不好,小夜,会杀掉她。”小短刀眼神犀利,语气暗含着不符合年龄的铁血。
宗三左文字没有回应,他眸色深沉,拍拍小夜左文字的头:“睡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