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忧
陆倾城翻身上马,一溜烟跑得不见踪影,剩陆云一个人在风中凌乱。刚在在一瞬间,他看到了陆倾城注视他的神情,居然那么专注,不禁喃喃自语了一句:“都是我的错觉吗?”骑马回了军营,沈飞忍不住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八卦心,过来对着陆倾城棒槌了一句:“哎呀,这个,没关系,以郡主的聪颖,将来一定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陆倾城皱着眉头,对着沈飞翻了一个硕大的白眼,陆云也晃晃悠悠地骑着马进了军营,有些兵士吹着口哨,窃窃私语,“郡主输给咱大帅什么了?”
“咱们大帅什么都不缺,就缺个媳妇。。”这句话说得格外响亮,让陆云和陆倾城同时一顿,这两个人好巧不巧地同时转身,互看了一眼,那目光都是一触及分,谁也没注意到两个人的这点不自在。晚饭过后,陆倾城一个人在帐子里画圈,她一直想着最近这段时间从南境到北疆,这一连串的事情,她始终没理出个头绪,这一直让她心里隐隐觉得不安,她转悠了半天,心绪烦闷,索性到帐子外面溜达,她来到北疆大营时就看到营帐最后面有一个竹简编的架子,十分抢眼,之前一直好奇,趁着空闲的时候过来看看,那架子上拴着很多小竹筒,外观看起来大致相同,用蜡封着,陆倾城看着出神,没注意身后的陆云,“看什么呢?”
陆倾城:“之前就一直想问父王,这是什么东西啊?”陆云走到陆倾城旁边,看着上面挂着的小竹筒,似是很感触,“这是兵士留给家人的书信,确切地说,是遗书。”陆倾城转头看了一眼陆云,他波澜不惊的神情透着一点不易察觉的感伤,只一瞬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陆云:“看到那边那个孩子了吗?”陆倾城转头看向身后不远处一个容貌清秀的男孩,手里正拿着一把匕首,在一块木头上刻着什么,陆云:“那孩子叫丁宁,只比你小一岁,他的父亲原是我的副将,死在北疆前线和天狼十二部的那场战役里。他很小的时候他母亲就过世了,家里没人照顾他,他父亲就一直把他带在身边,那孩子,是在军营里长大的。后来他父亲战死沙场,他生了一场重病,痊愈之后就不能言语了。”陆倾城微微皱眉,看那孩子的神情带着几分动容,陆云一顿,似是想到了什么,看了看陆倾城,又看了看丁宁,淡淡一笑。傍晚,陆倾城一个人在张子外面,许是因为北疆多平原山脉,这里的天空看起来格外的空旷舒朗,陆倾城抬头看着天边闪亮的星子,白天有些烦躁的心,这会渐渐平静下来,军营里安静的能听到针尖掉落的声音,若无战事,她是真的无比钟情于这样静谧舒朗的夜。月亮似圆盘一样挂在中间,偶有几多星云飘过,遮掩了他的光芒。陆倾城微微皱眉,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路小跑到陆云的帐子前,看到卫兵,她忙问:“大帅在吗?”
卫兵:“大帅去巡营了,还没回来。”陆倾城想都没想,掀开帘子便进去了,走到之前陆云与她一起看过的那副北疆地形图前面,停住脚步,原本只是一点猜测,可是这会突然开始有些惶恐不安,她也说不太清楚,这种不安究竟来自于哪里,只是这不好的预感在心理越来越强烈。没多久,陆云巡营回来,看到陆倾城目不转睛地盯着地图,直言问道:“怎么?看出什么问题了?”
陆倾城:“父王,明天我想回上京。”陆云原本端起茶壶,想给自己倒杯水,听到陆倾城说这句话,端起茶壶的手突然一顿。
陆云:“之前因为我不带你来北疆跟我闹了那么久的脾气,怎么才待了这几天,就要回去了?”
陆倾城:“之前太高估自己了,北疆风沙大,我这细皮嫩肉的,每天被风吹的脸都疼,再说,还有点水土不服,吃不好睡不好,还是回上京城里待着舒服。”陆倾城这话虽然极力隐藏自己心中的那点不安,但还是让陆云起了疑心,因为他清楚,陆倾城不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也不是吃不了苦的性子,陆云缓步走到陆倾城面前,盔甲裹着寒气,陆云低头看着她,语气中带着几分清冷严肃,“我再问你一遍,告诉我实话。”
陆云魄人的威势让陆倾城一时间手足无措,连头都不敢抬,一双眼漂亮的湛蓝色瞳仁滴溜溜乱转,就是不敢看陆云,她咬着嘴唇,最后还是一口咬定:“我就就就,,就是水土不服,不不 不想在这待着了”。她一紧张说话就磕巴的毛病,陆云非常清楚,只是也看出来,陆倾城并不打算告诉他实话,于是他径自在帐内踱起步来,陆倾城大气也不敢喘,就是有一眼没一眼地瞟着陆云,最后,陆云只淡淡地说了句:“你回上京,把丁宁带回去吧。”陆倾城一愣,原本以为陆运会打破砂锅问到底,她正琢磨着怎么把这谎话编圆了,没想到陆云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陆倾城:“带他做什么啊?”
陆云:“他父母都不在了,他们家就他一个孩子,看在同袍旧友的情谊上,我也不能让这孩子上战场,让他跟着你吧,也许能做的事情还多一些。”军中情义不是什么人都懂的,但是陆倾城多少知道一点,他明白陆云的心思,虽然不太情愿,但还是答应了。第二天,陆倾城和云飞雪丁宁一起返回上京,沈飞跑到陆云的帐中,怀揣一颗快要操碎了的老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