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色酒
“妈的你个娘们,给老子闭嘴!”那壮汉心下一阵烦躁,强硬地挥开那姑娘的手,拔出长刀,就要砍下!
——却,又被那姑娘拦住了。
她腰侧长剑离鞘,接住了这一刀,淡绿色剑气有如春草葳蕤,竟是一把上乘之剑。
本是寻常纠纷,竟闹得兵刃相见,座中数人都不自觉地连连叹息,却终究明哲保身,无一人上前帮忙。许翎竹也不由得撇了撇嘴角,不动声色地放下了握在手中的竹筷。看那姑娘出剑,还是有些功夫的,应该不需要她再出手了。
不过,刚才那姑娘落座的一桌,她对面的年轻男子站了起来。
他似乎有些局促,但还是与那姑娘并排而立,对那壮汉拱手道:“兄台……我们无意动武,这件事情,不如到此为止,如何?”
那壮汉看了看他,他虽未执兵刃,但腰侧也有一剑,看那剑鞘,似乎也非凡品。方才接下自己一刀,那姑娘气息丝毫未乱,这二人恐怕来路不小,与他们兵刃相向,他定然讨不得便宜。
于是他重重哼了一声,刷地收还长刀,嘴上却不肯服软:“以二对一,老子今日就不奉陪了!”说完又狠狠瞪了老板和店小二一眼,“这次就饶了你们!”
他撒气般地又踢了椅子一脚,便头也不回地踏出了酒肆的门。
只不过,在他路过许翎竹身边的时候,她微微斜了身子,小指一勾,不着痕迹地将他腰间的钱袋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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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壮汉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年轻男子——韩冬冥似乎舒了口气:“月泉,刚才实在太危险了。”
那个叫林月泉的姑娘收起剑,对他笑了笑:“没事的,你看他空有一身蛮力,而无半分内力,你和我难道还打不过吗?”
“话虽如此,可师父临行前叮嘱,我们还是不要惹出乱子的好。”韩冬冥拿出钱袋,在桌上放了酒菜钱,“这里应该没什么事了,我们尽快回去吧?”
店小二蹲下身收拾碎片,老板走到林月泉和韩冬冥身前,躬身道谢:“多谢二位少侠,不知您二位尊姓,所居何处,在下日后一定登门道谢。”
“不必了。”林月泉笑着扶老板起身,她眉眼清润,声线温和,如同这三月春风,“我们二人师从南青剑派,匡扶江湖正道,本是职责所在。再说,只是一件小事,我们也没有帮上太多忙,您就不必介怀了。”
“原来是南青剑派的少侠,实在失敬了。”老板又鞠了一躬,这才起身,“小店给二位添了麻烦,这酒钱,是万万不敢收下。”
“既已数好了,您就收下吧。”韩冬冥道,一边拿起座上的包裹,将其中一个递给林月泉,“我们走吧?”
“好。”林月泉笑了笑,又向老板告了声辞,便背上包裹,和韩冬冥一道离开了酒肆。
那老板千恩万谢地送走二人,店小二已将碎片收拾干净,酒肆内很快又热闹起来。刚才的小小插曲,仿佛投石入湖,眨眼间就消失了痕迹。
不过,许翎竹却没有心思再听苍目山大雪的故事了。
她拿出那壮汉的钱袋,倒在手上,竟有五块碎银,看来他确实不差这几十个铜板的酒菜钱。她想了想,拿出一块给那三个镖师,以表示听了一番故事的感谢,又拿出一块,给了酒肆老板。
“这……姑娘,这如何使得?”老板一怔,推辞不收。
“哎呀,反正我也是白得来的,您收着吧。”许翎竹轻轻挑眉,把碎银塞进老板手中,也不等老板道谢或者推辞,就转身跑进了阳光中。
南青剑派,是越国第一剑派,更是越国第一门派,她已经好奇许久了——不如跟上他们,想办法去南青山上转一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