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上翻滚哀嚎,“你去问她啊,你去问她是不是真的!”
吴玉生又狠狠踢了黄宝喜几脚,才抬头看向闫憬,他嘴唇动了动,想问又不敢问,倒是人群里有人高声喊了起来,“澄澄,他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被辱了?”
吴玉生不敢相信的回头,看着高声喊话的吴婶,“妈!”
湛四爷从神色呆滞的闫憬身上收回视线,看着长者微笑,“长者,这等奇事我也是第一次听闻,既然他也说出了其他几人的姓名,不如把那几人叫来对峙,若这田氏真这般可恶,不管凶手是谁都算是为民除害了,烦请长者就不要再追究她的死了。如何?”
长者脸色阴沉,“那几个小子里有个带头的,昨夜家中失火被烧死了,其他几个家里也失火了,但人没事。去几个人,把那几个混蛋给我叫来。”
湛四爷看向闫憬,长长叹了口气,“唉,叫这姑娘以后可怎么活下去啊。真是可怜,日后还得请长者照拂一二了。”
那几个混混本来就在不远处看热闹,没一会都被带来了,被黄宝喜一一指认后都矢口否认。湛四爷挑眉看向闫憬,“你们既然一口咬定黄宝喜说谎,那何不问问那姑娘呢?”
闫憬心里冷笑,看民风就知道闫澄澄受辱一事被人知道后肯定是死路一条。这湛四爷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的样子,惺惺作态倒是拿手的很,心思也极为歹毒。若是背后无人处只有他与长者知道了闫澄澄受辱一事,闫澄澄可能还有一丝生机;现在小半个桦荫镇的人都在这,都听到了闫澄澄受辱这事,闫澄澄是必死的。他先把长者推了出去,现在又要闫澄澄开口,可闫澄澄开口能说什么呢?她在闫灏下葬那天丢了的事,桦荫镇的人都知晓,黄宝喜又说的那么详细,就算她没受辱,谁会信呢?若此时是真正的闫澄澄在这里,只怕是只能一头撞死了吧。
闫憬长长出了口气,扶着楼梯起身,冷冷的开口,“湛四爷希望我回答什么呢?有还是没有?我爹刚过头七,我奶奶尸骨未寒,家里就剩下我一个女孩,算是绝户了,还不是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想要我死,想要我家这点子家产也不必扯出这样的谎来。黄宝喜,我与你何怨何仇,你要这般的辱我名声?”
闫憬声音颤抖着,缓步下楼,走到了田氏的尸体旁跪了下来,“我闫澄澄命苦,自幼没娘,奶奶因着我是女孩对我是不好,但也断不会毁了我的清白。我若受辱,与她脸面上有何光彩?黄宝喜,我问你,既然奶奶要对我做出那种事,为何要找你们呢?都是一个镇子上的人,她就不怕被旁人知晓?”
湛四爷挑眉,似乎没想到闫憬会说出这些话来,“这姑娘说的倒也有理。”
闫憬懒得搭理他,还是追问黄宝喜,“黄宝喜你口口声声说是我杀了奶奶,我问你,你既亲眼所见,那我是如何从二楼落下的,你也应清楚的看见了才是。”他见黄宝喜张着嘴不说话,就看向了长者,“长者,天刚亮时,我听见奶奶喊了一声,出门看时,奶奶站在二楼栏杆处,我见她在哭,就忙上楼去,可我刚到二楼口就看见奶奶掉了下去,我探头也往下看去,却被人从背后推了一把也掉到了二楼。黄宝喜,你可曾看见是谁将我也从二楼推下的?”
闫憬也不等黄宝喜回答,又看向了已经挤到了人群最前面的吴婶,“吴婶,你之前问那两句话是何意?你要逼死我吃绝户吗?”他最后看向神色痛苦的吴玉生,“吴玉生,我不会嫁你的,我闫澄澄就算今天被逼得一头撞死,也不会嫁你的。我家这点家产我一把火烧了,我也不会给任何人的。长者,若你们还要追查杀了我奶奶的凶手是谁,我感激不尽,但不想查了,我也不会怨怼,我就想问问,我何时可以将我奶奶入殓安葬?”
闫憬说完,起身走向厨房,端出了蜡烛后扫视着人群,拿出了火柴,“既然你们都要我死,那我就死在你们眼前,让你们看着我是怎么死的,看你们日后还怎么能安心!”他说完就要点燃蜡烛,之前帮田氏收敛的妇人忙上前拦她,夺蜡烛的夺蜡烛,抢火柴的抢火柴,都纷纷劝他不要做傻事。
闫憬挣扎着,“婶子们不要拦着我,让我死了吧,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这里到处都是想我死的人啊,一个镇上处了十几年的人都要逼死我啊,我的亲爹啊,我的亲奶奶啊,你们怎么不带我一起去了啊,丢下我受人欺辱……”
长者重重磕了几下烟斗,高声喝道,“好了!先把田氏下葬了再说别的事。玉生,你带几个人去一趟坟地,就在闫灏旁边给田氏挖个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