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要不要去我那儿？"

"好。"

阿苏不常用手机，总是忘记给手机充电，就在Q给她拿充电器的时候，阿苏已经躺在他的沙发上睡着了。昨晚一整晚都在失眠的阿苏睡得很沉，阿Q点了檀香，助眠的气味。

"站在那里多久了？"

"在你铺底色的时候。"阿苏倚在门边，头发有些乱了，衣服也起了皱褶。

"这幅画会展出么？"

"不会。"

阿苏在Q的书架前停住，几本恐怖小说整齐陈列在架子上，书架旁一幅画被内嵌在了墙体里。阿苏看着画里的人，"池屿，你觉得这画值多少钱？" Q从身后拢住阿苏，下巴抵在她的肩上，"可是不会卖掉。" Q摩擦阿苏的耳廓，也许是空调的温度太高，阿苏侧过身体，"我去抽烟。"

尼古丁、焦油、香料以毫克为单位精细配比，打火机的火苗在黑夜里燃烧了7次。露台很冷，阿苏身上的披肩并不能抵御夜晚的冷风。寒冷因子常让人绷紧神经，但白色烟团又将其麻痹，困在躯壳里的白色小人顺着腔体飘出。

Q注视阿苏单薄的背影，他不可以打扰。Q的手不仅擅长摆弄油彩，弹钢琴也是很合适的。他弹silent snow, 今天却不够流畅。

"谢谢你的沙发和露台，我回去了。"

"我订了餐厅，去吃点东西吧。"

"好。"

"小粟。"

沈粟挽着池屿的手几乎是在瞬间松开，她看着贺昭奕的脸，呵，他倒是波澜不惊。

阿苏和池屿在一边，贺昭奕坐在对面，诡异的画面让阿苏来了食欲，她吃了一份牛排，两盘意面和一份分量不小的椒盐小土豆。

"你们慢慢吃，我先走了。"

阿苏的嘴角因为吃的太快还挂着酱汁，池屿和贺昭奕几乎同时拿纸给她。

阿苏没有接，结了账后，快步走出餐厅。

"我叫贺昭奕。"

"池屿。"

"小粟向来对自己身体不管不顾的，烟还是别抽的太多。" 贺昭奕见到阿苏的时候，他知道她抽烟了，而且抽得很凶，他蹙眉，并非没有表情。

小粟，很亲昵的称呼。贺昭奕的嗓音是偏低的，但池屿听来却那么刺耳。

"没有人可以决定她做或是不做什么，贺先生还是多操心自己的事比较好。"

"不过7支烟确实多了些。"池屿的眼睛里满是挑衅。池屿在秩序空间里往往是水豚，活着便活着，他不会对事物表现出兴趣或是厌倦，他很少时刻觉得无聊，哪怕什么都不做，池屿也会有获得感。此刻的攻击性不是主观故意，仅仅是从身体里流淌出的应激反应，是条件反射。

贺昭奕良久没有说话，只是喝面前的那碗奶油蘑菇汤。池屿猜测贺昭奕和阿苏的关系，猜测贺昭奕和他的关系，他甚至设想，或许他和他，可以是认识又不认识的。

"池屿，总归小粟是害怕麻烦的，我不介意你在这边，我再处理一些事情就回南京了。" 香槟酒，再合适不过了，两个人碰杯，也默契地放下，都没有喝。

贺昭奕作为一名诉讼律师，胜诉败诉对于他早已不是简单的结果，他唯一的追求就是当事人利益的最大化。他现在已经和池屿达成了他想要的合意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