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阿苏最近总是牙痛，这是她在心里默默诅咒牙齿的第261遍。

阿苏的乐队从不上综艺，他们的听众是一场一场线下演出积累起来的。乐队经历了入不敷出，经历了人员变动，他们的歌无人问津过，也有几首会躺在许多人的音乐软件里。阿苏这几年，除了和她的主唱鹿一合租，好像也没什么变化。

“鹿一，我牙好疼。”

“少抽点，就不疼了。”

“滚啊，抽烟和牙痛有什么关系。”

鹿一不想和这个酗烟又酗酒的人扯下去，他倒了杯水放在桌子上，“我出去玩，今天晚上不回来了。”

关门的声音开启了夜晚的沉寂。阿苏坐在阳台边看抛尸肢解的恐怖故事，情节当然是扣人心弦的，阿苏却走了神，哎，真是个无聊的夜晚。

早上7点，鹿一贴心地在他出去鬼混之余没有忘记给阿苏买早餐。他去敲她的门，无人应答。

“这呢” 阿苏抬起胳膊象征地摇了摇。

“尊贵的阿苏小姐，你不会昨天阳台睡的吧。”

阿苏刷牙，鹿一在旁边接水。鹿一怨声载道，你请一个阿姨都没我这么贴心。

“鹿一阿姨，看在你这么好用的份上，我陪你去看月底的画展。”阿苏拍拍鹿一的脸，再怎么样也不是阿姨吧，阿苏想到了对应的称呼，恶趣味在翻腾。

阿苏蓝色的短发上面是白色的毛线帽，宽大的白色毛衣罩在她身上。她喜欢被毛线制品包裹着的感觉。

阿苏敲了敲鹿一的门：“能不能快一” 阿苏没有说完，鹿一就拉着她在5秒以后出了门。

“你把自己穿的五颜六色的是怕走丢么？”阿苏向左跨了一大步。“一会儿离我远点。”

“好狠心的女人！”

阿苏戴起墨镜，快步向展馆走去。

鹿一在一幅画前停下了脚步。

海浪中，焰火燃烧。

“阿苏，这是橘色海浪还是蓝色火焰？”

阿苏把手中的墨镜架在鹿一的250度的眼镜上：“它可以只是海浪和火焰。”

当色彩被模糊，本体将完整展现。

但色彩被模糊，本体也不复存在。

阿苏平视这幅画，内心不能平静，她的心底有遥远的声音传来，微弱却清晰。不知道驻足了多久，她没有在看画了，当然，也没有在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