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风城。
华丽的宴会厅里面,人群几乎全部转头朝一个方向看去,显示出此时有重大事情发生。
穿着银色抹胸礼服的女人冷着脸,礼服的腰部以下原本是有大片的亮白色叶子的设计,此时却被泼上了红酒,染得看不出原貌。
一件礼服就此毁掉,而它的所有者眼帘微掀,脸上带着不难被看出的不耐。
白皙的肤色,纤细的脖颈,瞳色深黑,看向人的目光很冷,无意识带着俯视的疏离,却因为眉间的那股不耐烦而显现出一种难以遮挡的生命力。
勃勃而霸道。
站在她面前的,手里握着空酒杯的小男孩转转眼睛,脸上透露出明显的心虚,显然就是罪魁祸首。
身后有高跟鞋的脚步声传来,小男孩回头,看到人,眼睛一亮:“妈妈!”
而后迅速朝对方奔去,躲在对方的身后。
看着有大人撑腰仿佛就不再畏惧她的小孩,女人唇角扯出一个冷笑。
她还没言语,那小孩的妈妈便扶着孩子的肩膀道歉:“真是抱歉,纪小姐,小孩子年纪太小,没拿稳酒杯……这样吧,我帮你把这条裙子送去清洗……”
她前面的话还算正常,后面的这句清洗一出口,瞬间引起周遭一片不约而同的嗤笑声。
女人本能止住了口,朝四周看去。
被她用求知的目光看到的年轻女孩双手环胸笑了,说不清那是不屑还是幸灾乐祸,也许二者都有:“颂安身上的这条裙子是JS 家今年的新款,它正式面世的第一天就被送到了纪家,它价值多少你知道吗?拿起清洗?清洗它的费用都快抵上你身上这件裙子的三倍价格了。”
相比起下一个人,她说话已经十分温和了:“你是哪家来的啊?连纪大小姐都不认识。真是没想到,有一天居然能看到有人敢说自己赔偿纪颂安的东西。”
女人的脸色苍白了许多,这一下她已经明白,自己的儿子惹上了什么样子的存在。
她嘴唇翕动,想说些什么。
纪颂安耐心已经耗光,她的目光轻飘飘地扫过那个看不清楚状况的小孩子和说不出话的女人,并不多加停留地看向宴会的主人。
她提着裙子,地上的酒渍已经将近干涸,令她不想沾身。下巴微抬,目光笔直:“我不喜欢小孩子,如果下次宴会允许带孩子进来,就不用再给我递邀请函了。”
她清晰地给出了明确的要求,也代表明确的不满。虽然是和一个人说的,但实际上,她就是在和整个圈子的人说。
说完,不管他人是什么反应,纪颂安提着裙摆转身走出了宴会厅。
众人过分安静地看着她离开,站在宴会主人旁的朋友才转头看她,语带埋怨:“你怎么把小孩儿放进来了?这你也让她带?你真不怕纪颂安因为这种事对你印象深刻。”
宴会主人也很无奈,她精心准备的妆容都显得有些发愁:“邀请函是一人一封,我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进来的。”
她也不敢触纪颂安的眉头啊。
宴会主人皱着眉头看向面前的母子,问:“你们叫什么名字?有邀请函吗?”
被质问的女人没立刻说话,这一瞬间的迟疑本身就足够说明问题了。
她想都没想,立刻叫人去查今天来的宾客,眼见着要把老底翻出来,女人连忙承认:“我们没有邀请函,是……是阿峰带我们进来的,他说这是他自己家的宴会。”
说完,女人就低垂着眉眼,显得分外柔弱。
这副样子真得很难让他们不感觉无语。
纪颂安再晚点走没准会撕了她,众人不合时宜地想,都多久没见过这种装柔弱小白花的了?
但很快,朋友就追问:“阿峰是谁?”
宴会主人已经反应过来,面露厌烦:“高成峰。”
她一说全名,大多数人都反应过来了,高家的那位老婆家里没落的老二,也就是宴会主人高成檬的堂哥。
再仔细看看那孩子的长相,还真能看出几分高成峰的模样。但是这女人可绝不会是他那位艺术家妻子啊。
众人默契地交换眼神,对他人家里的事情不好说什么。
这边,纪颂安躺在后车座上,阖着眼。车子稳稳地驶向开往山顶的路上。
司机熬夜开远路,聚精会神,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抱怨和不平。
没办法抱怨,老板给的实在太多了,他甚至在心底十分庆幸纪大小姐的任性和临时起意。
纪颂安是在车开出半小时后才突然想去山顶看日出的,可惜花了将近四个小时开上山,第二天是个阴天,太阳几乎模糊在天色里,什么都没看到。
纪颂安有点失望地回家睡觉了。
次日早上八点钟,纪颂安的煮饭阿姨接了个电话打开大门,门外站着一个背着书包的小女孩。
送她来的司机说:“是纪董决定送来的,纪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