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庆元公主收到了盛平的好消息，这段日子紧绷着的弦终于能松下来，人往床上一躺，有气无力地对侍从抱怨道：“这活儿不是人干的。”

楚凉道：“西府那两位美人，殿下还用管吗？”

庆元公主用反话对盛平的水平表示了肯定：“西府都快成镇抚司分司了，盛平要是连这都看不住，她也别干缁衣卫指挥使了。”

楚凉所说的西府美人，就是东漠在顾挽星称帝时进献的两位美人，一男一女。后来顾挽星把这俩人扔到了她府里，她也就当府里多了两张嘴，养着就是了。

谁知道顾挽星遇刺之后，这两人就开始蠢蠢欲动，还和东漠使馆暗中通信。

顾挽星依旧让她不动声色地养着。

现在朝廷备战东漠，有事没事她就得奉命泄密，送点假消息给美人间谍。为了国家，庆元公主勉为其难地上了，就这么拉扯着，总算等到盛平掌握了东漠的联络密语和方式，庆元公主功成身退，爽快地把西府送给了缁衣卫。

古语有言：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庆元公主还没轻松半天，东漠美人就找上门来，是那个叫“丹珠”的妹妹。

丹珠往地上一跪，眼泪簌簌地往下落：“请殿下救我一命。”

庆元公主：“？”

不是吧不是吧，盛平的手下这么不靠谱就暴露了？

丹珠：“事到如今，我也不敢隐瞒。我和哥哥是东漠奸细，有大事要向□□陛下说，请殿下代为通传。”

庆元公主：“！”

她震惊了，久久不能言语，直到顾挽星和盛平一起来了，她还是有点摸不着头脑。

房间里五个人，她和顾挽星坐着，盛平守在顾挽星身旁，丹珠和她哥赤珀跪着。

顾挽星倒还是那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的淡定，“如你们所愿，朕来了。”

赤珀道：“我兄妹商议良久，恳请□□陛下开恩，救我等一命。”

他知道自己并没有什么讨价还价、待价而沽的资本，便开门见山道：“我兄妹出身苏尔沁部，被当今东漠主人莫洛可汗的部落打败、掳为奴隶，我等容姿上佳之人从幼年起就会被豢养训练，日后送往草原诸部成为奸细，我和妹妹就是送到□□陛下身边的。”

“当时给于我们的任务是潜伏宫中，尽力讨取□□陛下欢心和信任，但您很快将我等送到了庆元公主府上。这两年我们也只传回了一些无关痛痒的消息，引得莫洛可汗很不满。”

“五日前，我收到了新的任务，是要想办法引陛下来庆元公主府，并乘机暗杀陛下。这......□□陛下神佛护佑，岂是我等能谋害的。我等向□□陛下投诚，愿以原有身份配合大华向东漠传递消息，此心绝无欺骗！”

他说话时，丹珠便在一旁默默垂泪，梨花带雨，很是可怜。

顾挽星：“可你的家人和族人，不是还在可汗手中？”

赤珀：“我不敢欺瞒□□陛下。我最后一个家人.....已经死在了察特部。我部被东漠王当做工具、随意欺辱凌虐，此仇不共戴天。”

顾挽星：“既然草原诸部都有出身你族之人，你能联络到他们吗？”

赤珀老实道：“东漠王很忌讳我等联合，但我记得一同训练之人的样貌和任务派遣地。”

顾挽星对盛平道：“稍后你带镇抚司的画师过来，把他记得的人都画下来。”

盛平：“是。”她顿了顿，低声说：“是否要臣再行审问，这两人的投诚时机有些......”

顾挽星不以为意道：“他们不是早就在你掌中了吗？”

赤珀和丹珠愕然抬头。

顾挽星：“朕可以给你们一个承诺。朕会想办法救出你们的族人，许给你们自由。”

这两人还是要留在西府，佯作情况一切如旧。目送缁衣卫假扮的侍卫将他们带走，庆元公主揉揉脑壳，心累地问：“我不用管了对吧。”

顾挽星笑道：“嗯。你做的很好，辛苦云霏。”

庆元公主忍了忍，因为盛平在场，到底忍住了没有出言不逊——这利用完人还一脸漫不经心习以为常的没良心行径，绝对是被别人给带坏的！

顾挽星：“听说你最近对书画有兴趣，朕给你带了些小玩意儿。”

桃花笺，松烟墨，玉檀砚和一堆不算顶知名的本朝名家书画。

庆元公主承认她有些心动。这些东西不算什么奢侈之物，就是个稀罕好看还风雅精美，是她这段时间的心头好。

她姐姐惯会拿捏人心，她要是想投人所好，这世上大概没人能够拒绝。

“你就当是，卫寂送给你的吧。”

顾挽星轻飘飘抛下一句，携着盛平飘然而去。

庆元公主：啊？啊？啊啊啊？

楚凉：“殿下，我是把这些放到书房，还是放仓库里......殿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