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潮
暮色四合,共同沐浴后的两人坐在床榻边,寒止轻轻帮时璎擦着长发。
“今日是我来迟了。”
时璎冷静下来,才觉得心有余悸。
倘若她来得再迟一些,寒止就要挨打了。
“不迟,今日一跪,我觉得值。”
她既看到了时璎的袒护,又看到了她的反抗。
单是后者,这一跪,就已然值得了。
寒止一直担心时璎会在长久的打压下生出病来,如今一瞧,倒是多虑了。
只是她不知,时璎早就被打压得自疑自厌了,今日之举,不过是有人动了她最珍视的人。
这些年,时璎一直在自卑与自亢间挣扎,疲惫又厌烦。
正如此,寒止的珍重和夸奖才会让她心动不已。
时璎今日敢反抗,是寒止给了她勇气。
窗外彻底暗下来,时璎转过头,她环住寒止的腰,“我好像更喜欢你了。”
刚洗过脸,寒止面上未施粉黛,却依旧浓艳惊人,红烛映亮了她的笑颜。
“我没法更喜欢你了。”
时璎险些被这话吓死。
寒止哈哈一笑,“我已经喜欢你,喜欢得快死了,不能更喜欢了。”
时璎意识到她在逗弄自己,佯装严肃地将人压在榻上。
“我要罚你。”
寒止双眸起了水雾,时璎深邃的眼眸里是独独留给她一人的柔软深情。
“我认。”
确实忍不了了。
时璎碰到的都是寒止的热情。
素日里冰凉的身体,温热难得,却又在这一刻对时璎毫不吝啬。
太多了。
知道和做到,总是不一样的,说是一回事,做又是另外一回事,寒止嘴皮子厉害,可真到了动手的时候,又比不上时璎学得快。
天赋总不能时时都眷顾她一个人。
寒止面上绯红渐浓。
习惯了自持的人,总是下意识避免自己失态,但极力的忍耐终究抵不住爱人的耳语。
“好漂亮。”
时璎毫不掩饰她对寒止的迷恋。
浓重又炽热,是侵略,是占有。
她已经等太久了。
“你别说了。”
寒止控制不住自己,湿漉漉的夜泡得她浑身发软。
可欲壑难填的人,又怎么会轻易满足呢?
不够,还不够,人就是贪心不足,时璎已经见过她春情微动的模样,自是想将她彻底拽进情|潮里。
一起疯啊。
红烛灭了一根,昏光黯淡时,寒止抓紧了褥子。
要害被衔在唇齿间,再巧舌如簧的人也不敢张口,这一刻的紧闭牙关是强撑着最后防线。
也是徒劳无功。
时璎不急,总能见她溃不成军,见她一塌糊涂。
今年第一场雨来得早,水珠砸在挑廊上,震得砖瓦啪啪作响,寒止听见了水声。
春雨细绵,可今年却又急又猛。
雨声仿佛就在耳边,在床榻边。
她含混不清地说:“好……好大的雨……”
时璎抬起脸,坏意地扣住寒止唯一健全的右手。
“雨确实很大。”
泛着水光的唇开合翕张,时璎的坏意根本藏不住。
寒止猝然闭上眼,将脸埋进了软枕里。
她什么都明白。
时璎舔了舔齿间,将一切都咽得干干净净。
雕窗仿佛没关严,有疾雨飘进了屋里,弄湿了床榻。
夜也湿透了。
寒止总是觉得冷,四肢百骸间流淌的都是冰水,她渴望温暖,甚至是滚烫的烈火。
可当真被灼烧时,她又受不住了。
软绵绵的右手被时璎擒住,残损的左手连揪褥子都做不到,寒止只能无助地发抖。
她什么都抓不住。
飘飘颤颤。
“你欺负我。”
它在余韵里颤抖。
时璎也颤抖。
她撑在寒止身侧,瞧着她湿红的眼眸,和布满齿痕的唇瓣。
“别咬自己。”
碾过唇角的手还在使坏,寒止气不过,“我就知道自己没看走眼,你真是个坏胚。”
刺痛从指尖漫到了心尖,时璎看着她半张的薄唇,头皮发麻。
她抬手挥灭了最后一盏烛灯。
“是啊,你我同床的第一夜,我就说过,让你当心,你偏不信。”
寒止被抓住了,几度张口,都说不出完整的话。
她仰着头,不知是夜色太浓还是溢出的眼泪太多,她看不清时璎。
“我在。”
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