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友弟恭
置给你。余下禁卫司、探事司、镇法司、抚纪司,你想去哪一个?”
“抚纪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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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林墨轩大醉,留宿东宫。
太子命人扶林墨轩去休息,自己摇摇晃晃地去了正院。太子妃连忙带人迎出来,命侍女打水服侍太子更衣沐浴。
待洗去一身酒气,夫妻俩并肩躺在床上后,太子妃方心疼地道:“殿下辛苦了。”
“倒也称不上辛苦。”太子已是半醉,闻言笑了笑道,“虽说是拉拢……他毕竟是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我也真心盼他好的。”
“相比于孤那些兄弟……还是这个堂弟与孤亲厚。”
这厢太子夫妻夜话,那边林墨轩打发了侍从,又恢复了清醒的模样。
他确实有些醉意,但是身为九宫楼主,他不可能让自己陷入醉到不省人事的境地。
无非,逢场作戏罢了。
他与太子确实曾经十分亲近,但也只是曾经。如果他不曾离京,如果他不曾去九宫楼,如果他没有查到皇后的那些小动作……或许,他会如皇后所愿,成为太子的左膀右臂。
可惜,没有如果。
但也无妨,太子想拉拢他,他又何尝不是想借太子的势。既然彼此都有意,那么有一个兄友弟恭的美名,总比互相利用传出去好听。
*
林弈觉得有些不对。
宫门将要落锁之时,他没等到儿子回家,反而是接到了东宫内侍的传话,说林墨轩醉酒留宿东宫。
他儿子那凉薄的心性,怎么可能和一个十年不见的堂兄弟喝酒到醉倒的地步?
小聚宴饮还可说是兄弟叙旧,但留宿东宫……这传出去,怕不是人都以为林墨轩是太子一党了。
林弈辗转反侧一夜,第二日却接到了林墨轩任佽飞卫抚纪司使的消息。
“原来如此!”林弈怒极反笑。
他不许林墨轩进佽飞卫,林墨轩便转而走了太子的门路,甚至不惜刚回京城便站了队。
——“我要做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
还真是,言出必践。
圣旨已下,再无圈转余地。他便是想把林墨轩调离佽飞卫,也得等个一年半载。可到那时,他怕是更无法掌控林墨轩了。
“林墨轩现在在哪?”林弈沉声问。
“林司使去了龙翼司。”
*
“这位是新任抚纪司使,林墨轩。”佽飞卫副指挥使楚筠洛介绍道。
林墨轩望着台下的佽飞卫,淡淡一笑道:“多年不曾回龙翼司,恐怕许多人并不认得我。”
“我于宁顺九年入佽飞卫,算来已有十三年。自宁顺十二年离京后未曾参与佽飞卫评级,按规矩,应当公开考核。”
他转过头看向楚筠洛,微微一笑:“楚大人,择日不如撞日,我这便开始罢。”
楚筠洛一怔。
龙翼评级是佽飞卫的规矩,但也仅限于无官职的佽飞卫而已,正四品的抚纪司使自然不在其内。不说外部调任而来的司使,即便是由佽飞卫中提拔而来的,也少有人会在成为官身之后继续参与评级。
林墨轩虽说早早做了佽飞卫,但谁都知道亲王世子不可能真的去做一个无品无级的佽飞卫,不过是皇上哄着侄子开心而已。更不必说林墨轩一走便是十年,身兼佽飞卫指挥使的静渊王早早就在佽飞卫中将他除名。
故而楚筠洛并未把林墨轩视为佽飞卫旧人,只道是皇家子弟来佽飞卫混个资历罢了。他此刻听林墨轩竟然还记得佽飞卫的规矩,不觉有些惊讶。
“林司使,佽飞卫评级中,是要求述职的。”楚筠洛提醒道。
他并不怀疑九宫楼主的武功水平,只是佽飞卫评定级别不仅要看武功高低,也要看功劳大小。
“宁顺十七年九月,我襄助探查桐城贪污案;十八年十一月,襄助探查车启军情;十九年二月,阻止车启进兵,五月……”
林墨轩神色平静,缓缓道来,楚筠洛却听得越发震惊。
他是由无品级的佽飞卫被提拔为探事司副使,一步步升至副指挥使的位置,对于佽飞卫这些年做过的任务自然了然于心。
在一些难度极高的任务里有人暗中帮忙,这事在探事司算不上什么秘密。只是探事司探查多次都探不出对方的身份,而对方又熟知佽飞卫的暗号切口——即使,只是曾经的暗号切口。
最后,众人只得解释为是佽飞卫哪位告老的前辈在出手相助。
而随着林墨轩一一道来,这些任务竟与那位“前辈”参与的任务一一相合。难不成那位被佽飞卫猜测许久的“前辈”,竟是林墨轩不成?
不过论起资历,林墨轩倒也配得上一声前辈。
“……二十二年三月,救信泽灾祸,五月,参与灭霆之役。”
林墨轩抬眼看向楚筠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