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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齐明远那些发癫时的话,关于他和赵宏的关系,还有他指示赵宏做的那些事情。
“我能作证吗?齐明远亲口说,平和大桥的那场事故是他指使赵宏做的。我仔细想过,他应该是故意想要制造混乱,因为你们当时看我看得很紧,他一直都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岑音说的有点急,一点不像个刚刚死里逃生的人,她其实也才十七岁,才刚刚经历过一场惊变。
可比起哭哭啼啼,惊惧害怕,岑音现在更想将齐明远绳之以法。
为了自己遭过的难。
更为了像贺宜、郭莹那样无辜的女孩子。
齐明远罪无可恕。
陈嘉寻拍拍她的手背,濯黑眼底溢满温柔。
“你先休息一下,这些事警察会调查清楚,如果有需要,他们肯定会找到你。”
“哦……”岑音没了声。
陈嘉寻不说话,就这么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看得岑音开始有些不好意思,想要躲避他的视线。
“你……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你们……找到他害人的证据了吗?是什么?”
“岑音,先休息。”陈嘉寻开口,却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的问题,“等你精神好一点,我再慢慢告诉你。”
“哦。”
许是太累了,等秦冶拎着热牛奶回来的时候,岑音已经又睡着了。陈嘉寻冲他比了个“嘘——”的手势,声音压得很低,“秦冶,你跟我出来一下。”
秦冶看一眼病床上安静的岑音,“有什么话你就在这儿说,天塌下来我也要看着她。”
“放心,现在没人能伤害她了。”
“老子不放心。”
触上陈嘉寻眼底的幽色,秦冶又讪讪收了霸王气势,他边往外走边问:“你要说什么,还非得避开我姐在外面说,陈嘉寻,你不是劈腿了吧。”
陈嘉寻:“……”
病房的门没有压实,露着一条缝,岑音躺在病床上,睁开眼睛。
虽然疲惫,但她其实根本睡不着,记挂着方绘茹,也总在想齐明远的事,但陈嘉寻看向她的视线太沉太直白,让岑音有点不太敢跟他对视,所以只能装睡。
隔着一道门板,陈嘉寻低沉的声音响起:“我要离开东林一段时间。”
“离开?你要去哪?离开多久?”
“不知道。”
可能一年,可能两年,可能三年五年。
就如贺臻所暗示的那样,等你足够有能力有本事,你自己就可以回来,无须旁人点头,谁也拦不住你。
秦冶的声音低下去,“是和那些人有关,对吗?”
那些看起来就很不简单的人,那个看着就格外强势的漂亮女人。
“嗯。”
“他们要你离开做什么?”
陈嘉寻扯出个不达眼底的笑,“放心,总不会是杀人越货、伤天害理的事。”
秦冶却笑不出来,他看向陈嘉寻,问:“那我姐呢?”
很轻的一句话,岑音听得真切,薄被下的手指一点点攥紧床单。
方才她就觉得奇怪,陈嘉寻从来不是欲言又止的性格,可他刚刚明显在回避她的问题。
“秦冶,照顾好她。”
她听见陈嘉寻说。
*
岑音在医院住了三天,又在家休息了一周,才回了学校。
齐明远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岑音在学校都能听到关于他的消息,毕竟他才刚刚在三中设立了奖助学项目。
即便已经接受了一段时间的心理治疗,可偶尔听到这个名字,还是让她脊背生寒,半天缓不过劲。
除了班主任柯振业,学校里没人知道岑音请假这些天的真实原因,大家都以为她只是感冒生病。
施思宁已经去了宁市,岑音的同桌换成了李皎月。而一星期前,黄子明也被退学,原因是和社会上的闲散人员长期混在一起,严重违反了校规校纪。刚刚结束的周一升旗仪式上,教导处主任还通报了黄子明数次考试作弊的事。
很多人想起来,当时黄子明还曾诬陷过陈嘉寻。
至于陈嘉寻,他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来学校了,有八卦的同学私底下在传,说陈嘉寻也要转学了。
不过短短十天的时间,好像很多事情忽然就变了。
岑音知道陈嘉寻要转学的事,她出院的那天晚上,秦建兴找她聊过天。
“他妈妈来找他了。”
彼时,方绘茹已经睡下,她和秦建兴站在阳台上,秦建兴原本望着夜色的视线转而落在她身上,“音音,长和集团的贺臻,是他的亲生母亲。”
岑音听得懂秦建兴的潜台词。
长和、贺臻。
她记得这个名字,甚至记得在恒信的大厅还见过她一面,一个气场强势的漂亮女人。
岑音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