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的情绪。
他当然会保护好岑音,可是——
秦建兴了解陈嘉寻的过去,知道他和贺宜的事情,诚如他和方绘茹说的那样:挺好一孩子。
但是,他为人父人夫,也有私心。
半晌,秦建兴开口:“放心,我会的。但是嘉寻,我希望,你也能和音音……”
秦建兴微顿,眸中似有不忍,但还是落下了有些残忍的四个字:“保持距离。”
任何可能会给岑音带来危险的,秦建兴都想要摒除在外。
在这件事上,他认同方绘茹。
他们带了偏见,成了自私的大人。
*
明明已经入了春,倒春寒却迟迟未退,昨晚后半夜又下起了,空气里悬着的湿气拼命地往骨头缝里钻。
岑音怕冷,一早就换上了厚厚的棉衣,米色的羊羔绒将她整个人严严实实裹在里面,像个长了脚的汤圆。
施思宁笑她,说真是毫无偶像包袱,就算脸蛋长得漂亮也不能这么糟蹋。
岑音无所谓,弯着眼戳施思宁的腰,“我的智慧难道比不上我的脸蛋?我是那种靠脸吃饭的?”
施思宁笑着躲开:“好好好,你不是你不是,某人只是看上了你有趣的灵魂,绝非漂亮的脸蛋。”
岑音:“……施思宁!”
施思宁捂着肚子笑,又凑到岑音耳边小声道:“嗳,某人呢?怎么没来?”
陈嘉寻上午没来学校,岑音不清楚,难道是因为可可?她隐隐有些担忧。
直到午休的时候,后门有人进来,岑音下意识转头去看,陈嘉寻垂着眼,一声不吭,径直走过来。
岑音刚要开口,陈嘉寻已经拉开椅子坐下,然后卫衣帽子一兜,就趴在桌上睡觉。
他并没有要和她讲话的意思。
岑音默默转回身,她猜,陈嘉寻应该是昨晚熬夜了吧,看着精神不太好。
下午一点五十分,第一节课的预备铃响起,后桌传来响动,岑音又转过来,手里拿着一个硬壳文件盒。
“这是我昨天说的散文和随笔。”似是有点不好意思,她顿了下,“你……随便看看就好。”
“嗯。”
陈嘉寻极随意地应了声,连眼皮都没抬。见他没接,岑音将文件盒放在了两张课桌中间的位置。
陈嘉寻低着头,从桌肚里摸出叠卷子和一支水笔,所有的东西抵在一起,他随手一推,卷子连着文件盒一起被推到旁边的桌上,差点掉下去。他却好像没看见,重新兜上帽子,埋头睡觉。
岑音沉默,咬着唇内的软肉。
他怎么了?明明昨晚还不是这样的。
像是忽然竖起了身上的刺,让人难以靠近。
他似乎也不打算和她说话。
岑音垂眼,默默转过身子。
身后,陈嘉寻伏在桌上,却没睡。手肘被硬壳的文件夹角抵着,清晰地提醒着他方才做了什么混蛋的事。
他闭眼,耳边是今早秦建兴的话。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和音音也能保持距离。
原本从一开始就应该保持距离的,是他放任了自己,贪恋她的善良和温软,又被她的聪颖和通透吸引,忍不住想要靠近。
而现在,只不过是让一切重新回到原点。
她是不是会伤心难过?
岑音,抱歉。
陈嘉寻甚至不敢抬眼去看前桌的女孩,视域里重新变暗变黑,反扣在肩膀上的手背却冷白。
整整一个下午,陈嘉寻都没和岑音说过一句话,他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沉默、冷淡、难以接近。
这样的异样连施思宁都察觉了,推过聊天的本子问岑音:【你们俩吵架啦?】
很明显是不是?
岑音:【没】
施思宁:【真的?】
施思宁:【可我怎么总觉得你俩像是在冷战?】
岑音觉得冤枉,明明是陈嘉寻单方面在和她冷战,她甚至连原因都不知道。
岑音:【没有,你想多了,他本来就话少】
岑音:【数学卷子写完了吗?等下要交】
施思宁:“……”
三中的晚自习相对宽松,在不影响其他同学学习的情况下,允许学生们讨论问题,自由交流。
岑音看着面前的数学选作题,和昨晚那道类似,她已经有了很清晰的解题思路,且有信心做对。
可是……
犹豫了半晌,岑音还是转过身,“陈嘉寻,你能再给我讲一下这个题目吗?”
她不喜欢莫名其妙的冷战,她想要搞清楚原因。
她认识的陈嘉寻,不会无缘无故就闹情绪。
陈嘉寻也在刷题,闻言终于掀起薄白的眼皮。他有一双濯黑的眸子,沉如墨色,认真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