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入斐斐
一夜过后,台风离境,马路上满是吹折的树杈,环卫工人起了个大早,为即将忙碌的城市扫清障碍。
许斐的高烧,如同过境的台风,来得快,去得也快。
他微微睁开眼,单手附上微疼的额头,另一只手被什么暖融融的的东西压住。
他费力抽/回手,伸手去摸,是庄晚舟的脑袋。
忽来的触碰,惊扰了庄晚舟的美梦,他抬头,对上许斐惺忪的眼眸。
“您醒了?”庄晚舟活动脖颈,好像落枕了。
“我怎么睡在这里?”许斐沙哑开口。
“您昨晚发高烧,倒在客厅里,我就把您扶进卧室了。”庄晚舟给烧糊涂的人讲述昨晚的情况。
“你在床边守了一夜?”许斐又问。
“哦,本来想等到您退烧了就去客厅休息,没想到太困睡着了。”庄晚舟捏捏脖颈。
实际情况是,庄晚舟一直监测着许斐的体温,药效不错,没过多久就降至38.5度以下。
可是当他要起身离开的时候,昏沉的许斐却拉着他,不让他走,庄晚舟才一直陪着直至睡着。
“抱歉。”许斐起身给前台打电话。“麻烦送一份双人早餐。”
“好的,许先生。”前台经理问,“您现在好些了吗?”
许斐一愣,“我没事,谢谢。”
庄晚舟解释:“昨晚我给前台打电话找过药。”
许斐望向床头柜剩余的退烧胶囊和感冒冲剂,庄晚舟昨晚一定忙碌了一宿。
他起身下床,“这里有干净的衣服,你先收拾一下,吃完早餐,我送你回家。”
许斐走出卧室,带上房门。
庄晚舟自己的衣服昨晚沾了血渍,无论如何都不能再穿了。他打量许斐让人送的衣服,犹豫再三还是穿上了身。
T恤基本合身,裤子的腰有一点点大,估计吃过早餐后,会合身一些。
庄晚舟收拾妥当走出房间的时候,服务员正在向餐桌上摆放早点。
“勉强合适。”许斐打量庄晚舟评价道。
“这是谁的?”庄晚舟问。
“我弟弟的,他的身型和你差不多。你可能还要瘦一些。”许斐替庄晚舟拉开餐凳。
“您弟弟有在酒店放衣服的习惯?”
“他是酒店的总经理。在这里备些衣服应对不时之需。”许斐回答。
庄晚舟联想起昨晚许然的电话,“所以请你住酒店写体验的人是您弟弟?”
“是。”许斐说:“吃早餐吧,趁热。”
劳累了一夜,庄晚舟早已饥肠辘辘,他不顾形象开吃。
早点是传统的西式,许斐怕庄晚舟吃不惯,单独让厨房做了一碗小面。
许斐看着菜品,若有所思。
“许老师不吃吗?”庄晚舟见许斐起身。
“早餐的水果不太满意,我再削个苹果。”许斐说。
“许老师也喜欢吃苹果?我也喜......”庄晚舟意识到什么,把自己的后半句话活活吞了回去。
“你也什么?”许斐问。
“没什么。”庄晚舟埋头喝粥。
和昨晚一样,许斐削好苹果分成小块装进盘子递给庄晚舟。
“您也吃吧。”庄晚舟接过。
“好。”许斐叉起一块放进嘴里,开始用餐。
早餐过后,许斐收拾行李和庄晚舟一起离开。
“你在大厅出口等我,我去停车场把车开出来。”许斐为庄晚舟按下一楼。
“嗯。”
五分钟后,一辆熟悉的黑色宾利缓缓驶来,停在庄晚舟面前。
许斐降下车窗,“上车。”
庄晚舟彻底僵住。思绪闪回那个燥热的夜晚。
“庄晚舟?庄晚舟?”许斐叫他。
“啊?”
“上车。”
庄晚舟回过神,重重地握住门把,缓缓拉开副驾车门,坐了进去。
一路上,庄晚舟一言不发。
许斐也不说话,像是一种商量好的默契。
十字路口,庄晚舟开口道,“把我放在小区门口就行。”
“好。”许斐打灯右转,错开大门出入口停住。
庄晚舟拿出背包中的皮质笔记本,“您布置的作业。”
“辛苦了。”许斐接过。
庄晚舟拉开车门锁扣,道别:“许老师真厉害,从未问过我家住在哪里,便能将人准确无误地送回家。”
许斐一愣,莫不是昨晚高烧,烧掉了一半智商。
竟然忘了问庄晚舟住址。
“谢谢许斐老师和想入非非老师昨晚的收留。”庄晚舟下车,回过头来拍拍宾利车顶,“还有墓园那晚的指导,再见。”
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