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定后动（回忆篇）

韩彦这边奋马扬蹄，急行军一昼夜抵达了金城关外，随后调转方向，让众人牵马往山里走。有士兵不解，骂骂咧咧地，“我们是骑兵，往山里钻是什么意思”。“就是就是，大丈夫死也要死在战场上”，“要不干脆把马弃掉，这走到啥时候啊”，不少人附和道。

“不远处就是敌方二十万大军，想走的大可以去送死”，韩彦转过头冷冷地说道，随后看向刚刚带头的士兵，“对，就是你再嚷嚷大一点，我们大家都陪你去送死”。

对方还想反驳，身旁的士兵已经捂住了他的嘴，低声骂道，“他娘的小声点，我可不想送死”。

“还有你，今天把马扔掉，明天是不是就把战友扔掉，后天就把国扔掉，并且你能确保马被丢弃不会把敌人引来吗”，韩彦沉着脸问道。

周围的士兵立刻退避三舍，与他拉开了距离。“对不起，以后不会了”，几位带头议论的士兵低头道歉，一头冷汗。

“好了，大家第一上战场难免紧张，但请大家相信我，至少我韩彦此刻与大家是共进退的”，韩彦的脸还是阴沉着，这群士兵的底子确实和父亲的兵差得太远，他轻轻叹了口气，随后严肃地补充道，“军令如山，下次再有这种情况就军法处理了”，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

众人心内一惊，牵马跟上，一路无言，遇到要开口的，往往还不等韩彦管束，就被别的士兵用眼神警告了回去。如是又走了半日，穿山越林，凭借着幼时在边疆的记忆，韩彦很快找到了一个废弃的矿洞。众人很是惊喜。

副将问他怎么知道这里有矿洞，韩彦面不改色地胡诌道，“此前读金城地方志言此地有矿山，我们一路走来这几座山多火山岩，这座山更是长着较多忍冬草，这种植物一般与银矿伴生，且这一片的草明显是新长出来的，循着踪迹并不是太难”。众人于是更加佩服。

清理完洞口，进入洞内，里面还屯着不少之前炸矿洞的火药，只是被雨水泡得有些潮湿，晾干还能使用。韩彦嘱咐大家小心，众人拾柴生火煮了出发以来的第一顿热饭，而后饱饱地睡了一觉。

韩彦带了几名士兵去侦察。西门地势略平旷，敌人大军在此安营扎寨，数不清有多少顶营帐，四处炊烟袅绕，香气扑鼻。南边是湟水，水面宽阔，西夏人不擅水战，只在江边扎了一溜营帐，约莫百顶。东边水面略窄一点，浮桥已经被城内自行且断，西夏人照例也只在此处沿水驻扎了一溜帐篷，也是百顶。北面是白塔山，金城关依山而建，地势险峻，后面更是悬崖峭壁，敌人只是巡逻，每四个时辰换一次班，并未安排驻扎。

探听完情报已经入夜，敌人的营帐灯火通明，韩彦摸了块饼子嚼着，随后前往了与辛不弃约定的地点，辛不弃已经早早在此等待。韩彦带她去了矿洞，写完密信，一式四份交给她，嘱咐她注意安全，早去早回。辛不弃一刻不停，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里。

陌玉这边绕路走的县道，士兵沿途搜集粮食，大米装起来，小麦就当场埋锅烙成大饼。他自己买了辆马车，抱着本兵器书，不时在纸上画着什么，走得格外慢。前几天急行军他把自个收拾干干净净的，众人只当他有洁癖，如今要到战场了，他又慢悠悠地走在马车上看书，还使唤副将四处给他搜集带钩，众人对他更是不解，私下议论纷纷，“这人是不是有着收藏腰带的特殊癖好啊”，看他的眼神愈加不清白。陌玉听到了一笑而过，并未计较。

副将买来了一堆带钩，玉的他嫌易碎，金银的他嫌重，铁的他又嫌不够锋利，副将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阴沉了下去。路过铁匠铺，索性随便拿了只飞爪，你别说，两只爪子一扣还真能当带钩使，主打就是一个锋利。

副将本来已经做好了跟他杠一杠的准备。没想到陌玉接过飞爪，竟十分满意，赞叹道，“我怎么没想到，甚是锋利”，随后将飞爪扣到了自己腰上，抚掌而笑，还让副将买了一大堆，副将狐疑地领命离开。

是夜，陌玉将飞爪发了下去，要求士兵用绳索和飞爪替代腰带，除了生理需求外未经允许不允许摘下，副将感觉自己的肠子都要悔青了，这哪是人带的玩意，稍不注意不得划拉一个血窟窿。

入夜，有士兵在睡觉时偷偷摘了下来，陌玉发现后直接一钩子甩到这人身上，那人猛然疼醒，血流如注，嚎啕不止，四肢又被绑住求死不得，不知道扎到了哪里，竟挣扎了一夜流干了血才死，众人战战兢兢，不敢再出一言。

陌玉让士兵下午休息，夜间赶路，遇到县城也不叫门，让士兵背着粮食悄然爬墙而入，因此造成了误会，守城的士兵把他们当敌人打，陌玉并不辩解，还下军令最后一名领军棍20，众人不敢后退，如是上下折腾了一夜，大部分士兵都能登上城墙，如履平地。陌玉挑选了其中1000人，每人负重30Kg,先行出发，剩下的人则携带剩下的粮草在沿途驿站的引导下前进，沿路持续筹措粮草。

副将写了折子告发他，陌玉抓住信鸽，本想掐断它的脖子，最后只是摸了摸又放了，他也想看看贾宪的态度。贾宪得了折子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