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路得人心（三十三）

识的往后仰，头上的白色披风落下，京墨往后踉踉跄跄了好几步这才站稳。

分明是那妇人撞了上来，她倒是哎哟了一声，有些嗔怪：“怎么不长眼啊。”

京墨也无心同她争论什么，便是点头道：“实在对不住了。”说罢，她便是想要离开。

可还未抬脚，那妇人倒是直接将她的路给拦上了：“这不是京墨姑娘嘛，这衣衫不整的要去哪。”

原是侯爷夫人，这女人，总爱找自己麻烦。

京墨出于礼貌，还是朝她行礼，回道：“方才落了水，如今要回府，不知夫人有何事。”

之前谢执大闹他们侯府的仗还没有算，如今总算是让她找到了小辫子，她岂能如此轻易的放过，妇人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故意将这声音放大了些：“这落了水，怎么还换上了男子的衣袍，姑娘这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吧。”

她声音够响，闹出了热闹，一群人都看了过来。

侯府有威望，想要巴结他们的人不少，旁边跟着的几个妇人也是活几十年，自是一眼也看得出侯爷夫人的有心为难。如今便是表现得机会，便也不会轻易放过，若是要怪也只能怪这小姑娘运气不好，得罪了侯爷夫人。

京墨不急不缓：“落了水，换了故人的衣服。我总不能浑身带水的往家中赶，生了病是小事，那般狼狈模样，怕更是不合礼数。再说，我本就戴着斗篷，是夫人你给我撞掉了。”

侯爷夫人嗤笑了一声：“你这般模样，谁知道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穿着哪个奸夫的衣服大摇大摆的到处晃。亏你最是懂规矩礼数，莫不是故意挑衅，寻求刺激。”

“规矩礼数是因人而定，也是因人而变，陛下开明，国富民安，靠的从不是一成不变的规矩，是通情达理的变通，是可安抚人心的情意。依照侯爷夫人的意思，因为我要守这规矩，便是要活生生的把自己弄出病痛来。那这规矩所立，是为了折磨人？我想来是侯爷夫人误解了圣人的意思。”她本不想同她费些口舌的，问心无愧何必自证。

她的话便是让旁的姑娘们纷纷附和上：“是啊，女子规矩众多，怎不见为男子立多些规矩。”

“遇到了棘手的事，便是被人揣测猜想。这分明就是肮脏的人心才会看见肮脏的事物。”

京墨向来是长安姑娘们崇拜学习的对象，或许是思想上的共鸣，又或是带着有些盲目崇拜的心，只要是她口中说出的话，便就是能够战胜所有。

“怎么，男子的衣物我们就穿不得，这是要把自己冷死，裹上草席才行。”

“只有我觉得，我应该心疼京墨姑娘落了水，多可怜。”

……

看来也没什么要继续谈论的必要，京墨绕过路就要离开。

“走什么，牙尖嘴利的死丫头，当真觉得这三言两语就能将所有人都给骗过去。”侯爷夫人直接一把将她给拽住。

她本就是不灵活，被拽着，整个人都是笨重。

旁边的妇人也帮上她，直接齐刷刷的将京墨的前路给堵住。

她这是诚心的要让自己难堪了。

旁边的人虽是帮着话，但还是明白，这些世家千金女的事情，插不得手，她们想要整弄这些普通人，有上千的法子，能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京墨有了不耐：“不知侯爷夫人可有证据来讲这话，你可是亲眼瞧见了我做了什么不合规矩的事情，如此乱语，平白辱人清白，要知道，祸从口出。”

她当真还以为自己是当初那人任由她胡乱安上罪名的小孩。

被京墨这么一噎，她算是直接被气到了点：“你把衣服脱下，我们看上一看，你不就能够证明自己的清白了。”

说罢，她挥了挥手，身后的两个丫鬟就上前按住了京墨。

“放开我。”京墨扯了扯手臂，这两丫鬟劲大，任她如何挣扎都是不见松得了分毫。

又是这般，毫无厘头的污蔑。小时候的那份窒息感从头蔓延到了脚，她分明已经长大了，分明已经能够保护好自己了，可那个时候的无力感如今已经涌上心头。麻木的将她控制着，仿佛此生她无论怎么逃也逃不掉那个幼时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