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难忘

“我不接受。”游盛的回答异常干脆。

周念念斜了他一眼，“不好意思，选择权在我手里。”

“我选择上访。”

“重复新访，不予受理。”

游盛看着她，身上的松木香淡却后变得有些清苦，“我要求行政复议。”

周念念推了下椅子，椅腿摩擦地面声音刺耳，“驳回。”

“念念。”游盛试图去拉她的衣角，却差了一步。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说了，我有姓，我叫周念念。”

“我觉得念念这个称呼太过亲密，超越了普通的社交距离。你称呼起来，实在不太合适。”

周念念没有回头，只留了半个侧影，“请您叫我全名，谢谢。”

游盛感觉自己刚好不不久的腿又重新冰冷发麻，像是那天早上躺在血泊中一般，很清醒地感受到生命力的流失，很理智地把自己的断腿扯回了一点，甚至还好奇地摸了下，看着边上人惊恐的表情，他一低头，才意识到，原来刚刚摸到的，是他自己的腿。

现在也是这般感受，看着周念念决绝的背影，他才恍然悟到，原来他们两个之间隔的四年真的很久，宽若天堑。

边上其他人看这台戏的主角已经离开，也慢慢散去，整个宴会厅就剩下零星的碗筷碰撞的声音。

游盛坐在里头，名门头顶的灯那么亮，可总有种被阴暗包围的困顿感，明明昨天晚上他们还能顺着聊两句，怎么一下就突然变了呢？

田安安看着面无表情的周念念，知道这会她是真的生气了，拽了拽她的衣袖，“冰淇淋吃不，我请你？”

“我不想吃。”

田安安夸张地搂上去，“哇，我请客耶，你也不要嘛。”

“不要。”周念念心神不定，脚下不稳，走在室内都被晃得一个踉跄，烦躁地踢了一脚大理石接缝处漏出来的那点胶，“烦死了！怎么走个平路都能碰到这种坎。”

“怎么什么事情都会发生！”周念念感觉心里窝了一大团火，也不知道怎么发泄，就是躁得难受，“难不成真是我妈说的，本命年什么都不顺！”

“念念，没事的，念念。”田安安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喊着她的名字轻轻安慰。

“念念。”田安安握住她的手，靠在她的肩窝，“要不，我们先回去吧，下午还有课，去休息会。”

周念念点点头，一进门就垂着头坐在床上，不说话，也没有其他任何动作，就坐在那，像是被抽了魂魄的雕像。

田安安挪到她边上，把人抱在怀里一下一下地顺着她的头发。

良久，怀里的女孩才有了点反应，圈住田安安的腰，浅色的布料上染上一点水渍。

“安安，你说怎么有人能这样呢。”

“我为了他拼死拼活考上A大，靠着一个暑假把自己折腾得好看点，靠着一点自己的幻想默默等了那么久，结果发现都是一个人的独脚戏。”

“本来也没觉得什么，就看见叶倩倩，想到我以前做的那些蠢事，我真的觉得自己好卑微，好恶心，我自己都嫌弃。”

“一想到自己那时候不要脸地倒贴，黏在柏喻衡身边，还把这些都告诉他，他就这么看着，我就好想吐！”

“真的，”周念念抽了下鼻子，“太丢人了。”

还没说下一句就被田安安嫌弃地推开，“你哭可以，鼻涕可不要擦我衣服上啊。”

扯了张纸塞周念念手里，“实在不行那就换个男人呗，天底下那么多男人，还差这一个？”

周念念满脸委屈地看着边上的人，“可是喜欢他都成习惯了，昨天他给我发消息我都是秒回。”

田安安顶了下她的额头，“习惯，也可以改。再不行，躲开几天呗，反正我看你没他的时候，日子不也过得挺开心。”

“也没有很开心吧。”周念念把手里的纸巾团成一团，丢到垃圾桶。

“吃喝玩乐，麻将蹦迪，特种兵式旅游，你有哪个落下吗？”

周念念定了一瞬，“嗯……这个，这些是，大学生的普通日常。”

田安安突然情绪激动，“三年前，你抓着我从申城一路站票站到哈尔滨，你别告诉我那也是普通日常？！”

周念念扑闪的大眼睛眨了眨，“人生，不是就要来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吗？”

“那现在不也不一样，”田安安抓着周念念的手往上一抛，“忘个人而已，说不定你就发现，你的这点小女孩时的冲动也挺好忘的。”

“刚刚走人的时候那么飒，现在怎么又是这幅怂样子。”

周念念委屈地看着田安安，“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在外头一张脸，对内一张脸，我本来就是个怂包。”

田安安一下把人摁倒，挠着女孩的肚子，“那让我掰开来看看，你是什么馅的包子。”

周念念腰那里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