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站高墙
一日清晨,昆仑的巡山弟子在山下发现一位身受重伤之人。那人尚有意识,隐约见到人影便拼命抓住,挣着道:“荥阳,温贼…救,救救那里。”说完昏死过去。弟子们不敢耽搁,以紫檀炉传了音,将那人带回昆仑。
那人姓漼名宁,出自荥阳漼氏,荥阳漼氏是荥阳一带的守护仙门。与别的仙门不同,此仙门无府无山,居在宅中。
据漼宁所说,他是被他大哥漼行拼死送出来的,他们漼氏除了他,都死在温贼之手。
听到温字,银灵子的心吊起来。蓝清珏和沈丹青也交换了目光。
沈丹青道:“此人姓温?”漼宁道:“他自称姓温。”眼下温尹下落不明,众人不由担心是他做下此事。清风道:“师叔不会做此事,只是同姓而已。”又急急问:“漼先生,你们那里就再没有姓温的人吗?说不定是你们与人结了怨。”漼宁一听,泪然道:“什么样的仇和怨,要我漼氏满门偿还?漼氏虽不是两手干净,却也自信并未做下恶事。”
一阵死寂,沈丹青道:“漼先生可还记得那人样貌?”漼宁沮丧难过道:“看不清,那人为黑影笼罩,什么也看不清。”“黑影?”众人提高警惕,事实上,那日漼行的遗言是去,去昆仑,鬼麒主…说完将漼宁推出门外,而漼行自己则倒在门框里。
那人此刻正站在院中,被漼宁看着。
蓝清珏道:“那人站在院中,被你亲眼看到。”漼宁道:“是这样。”空气变得异常沉重,银灵子道:“师弟出自荥阳,曾经他与我约定,有一日会邀请我去荥阳,一直没有兑现,是因为他说他要完成一桩心愿。师弟……师弟是去了他的心愿了。”
电光火石间,裴公景想起那夜群眚齐聚嵬城,玉蓬真君所说荥阳温氏之事,心想:“温家,温先生,他们会有关系吗?”不由将目光看向蓝清珏,显然蓝清珏没有想起那桩事。裴公景心里不觉泛起苦涩,默默道:“蓝清珏不是华莲,怎么会知道荥阳温氏的事。”
入暮时分,蓝清珏,银灵子,裴公景,漼宁一行人抵达荥阳。一行人进了城,只见城中已无行人。
城太过安静,叫人觉得压抑。抬头看,天边的云幕也无限低垂着。
漼宁在前带路,路过一家林宅时,他上前敲门,一会儿门开了,里面一个管家瑟缩道:“谁啊,城里不太平,快些回家吧!”看清是漼宁,惊讶道:“你,你怎么还在外面,快回去,快回去!”漼宁泪然道:“谢您提醒,这就回家去。李老儿,城中今日可还出什么事吗?”李老儿道:“怪事,不知道谁得了消息,说你家一夜被灭了门,叫大伙都躲在家里,不得外出!”说着,一只脚跨出来,漼宁拦住道:“李老儿,话是真的,快请回去。”李老儿上下看漼宁,显然被吓到了,颤巍巍退进去,看到蓝清珏一行人,彻底相信了,道:“漼二,你……”说不出话来。漼宁叫李老儿进去,带一行人来至漼宅。
入门便是一副惨状,一行人帮漼宁安放好漼家人的尸体。漼宁掌了灯,叫大家在隔壁的厅堂里歇。分明不是夏节,众人却感身上一阵闷热,修少儒更是不止一次地擦头上的汗。寥怀远道:“少儒,你怎么了?”修少儒道:“汗,头上出了汗。”“可那里没有汗。”修少儒听言,拿下手,愣然道:“果然没有。”蓝清珏,银灵子不约而同站起,四门齐开,只见盘龙鞭呼啸而出,一团黑色的大物被打散,波浪似地翻滚,又一次结成完整的身体。裴公景,裴公逸,寥怀远,修少儒同时出声道:“眚!”裴公逸化出火云箭,嗖嗖连射数箭。眚开了口,道:“主人早帮我们进化了身体,火云箭对我们再无用了!”说着冲击下来,可刚一动作,便被蓝色的剑茫挡回去。眚也不意外,怏怏道:“有你蓝清珏在,是不能讨一点好了。”游散在天边。众人进了大厅,明月道:“这里有眚,会不会是眚干的。”清风似抓住一点希望道:“对,幻化成师叔的样子……”蓝清珏摇了摇头:“这是吞噬惨死人灵识的眚……它的出现,必会有大量的死亡和杀戮。”裴公景道:“这么说,它是由这些尸体引来的。”蓝清珏点了点头。众人一阵沉默,不觉夜深,只见皓月当空,轻柔地着照着下土。漼宅的天井里,不知何时站着一名穿寡妇装的少妇。蓝清珏睁开眼,抬步走出去。
蓝清珏闻到一股夹竹桃的香味。少妇口中吐出声音道:“多谢你出来见我。”蓝清珏看少妇问道:“你是谁?”少妇道:“我姓林,名映瑶。是金武大帝一十二年间人。”蓝清珏道:“金武大帝一十二年间,是很久远的时间了。”少妇怅然道:“是啊,是很久远的时间了,可有人却放不下。”
蓝清珏注视少妇的双瞳道:“和杀害漼家之人有关吗?”少妇不语,望着眼前的厅堂道:“他是因这间屋子才失去控制的。”
蓝清珏袖袍下的手不觉紧张,问道:“你口中的他,是谁?”
少妇垂下眼脸又抬起道:“温若安。”身后银灵子的脚步停了,虽有预设,可亲耳听到时,却无法接受。
银灵子像极了一个无力的老人道:“是关若安,就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