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龙而起
一颗米粒大小的鲜红朱砂印记,朱砂配着那双眼,很动人,却不敢叫人正看。
树枝在姬酒酒的身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树影下她的脸一会明亮一会幽暗。
江宗灏望姬酒酒一眼,警惕地从地上慢慢弓起身子,一站起逃也似的奔远。
江家弟子在往出爬了。
江宗继爬的最快,在一草木茂盛处,爬不及使自己摔进去。
剩下诸仙门相扶着站着。
“师父,我们该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啊,跑啊!”
一语惊动,诸仙门四散而走。
楚庄觉得荒唐,不愿走被楚瑜硬拉走。
不甘,愤怒,憋屈。诸仙门涉水跋山,一路奔走,每到一个地方自以为甩出姬酒酒好远,可一抬眼就望见姬酒酒!
姬酒酒隔着一段距离望他们,有时候隔着一道溪水,有时候隔着一片竹林,或者一处山岗,一弯芦花地,总之姬酒酒总能找到他们。
楚庄心一横,指着山岗上的姬酒酒道:“孽龙!你要取我的性命便来取!楚庄绝不受你折辱!”姬酒酒不说话,也不下杀手,只是望着他们。楚瑜拉住楚庄的胳膊,道了句父亲,急声道:“请父亲想想母亲和倩儿吧!”楚庄听到这句话,不由怔住,给楚瑜踉跄拉走。
王凤也如楚庄父子一般遇上姬酒酒,姬酒酒隔着一道溪水望他们。奔得久了,王氏一行人扑在水边掬水喝,喝了几口,在水里瞧见姬酒酒,一时呆住。
王凤瞧一眼姬酒酒,眸光转动往身后高处望去,狠狠道:“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你既赶我们进归墟腹地,我便如了你的意!”转身带诸人进去。
姬酒酒见他们进去,也走进去。
竹林里,江氏也遇上姬酒酒。江宗灏的眼睛直了,六神无主地乱奔,一会奔出竹林,朝归墟腹地奔来。
“姬姐姐……”裴公逸望着姬酒酒小心说道。裴公景护在裴公旭身前,一把把裴公逸拉回来:“阿逸,她已经,已经不是姬姑娘了,从我们交手的那一刻,就不是了。”裴公逸怀里的小纸人跃出来,看一眼姬酒酒,又看裴公逸,可怜地低下头。
裴公旭看小纸人一眼道:“阿逸,我裴氏与烛龙不共戴天,绝不受它之物!”语罢示意裴公景将纸人毁去。
平静的姬酒酒周身涌动了杀意。谁都不敢保证小纸人碎去的那一刻,他们的尸体不会躺在地上。
“你不许,小纸人是小纸人,二哥我不准!”少年把小纸人揣进胸口。裴公景痛苦地垂下手,若不是裴公逸,难道他就要毁去她的小纸人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会变成这样?”
裴公旭气得全身发抖:“阿逸,你连大哥的话都不听了!”说完,“哇”的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大哥!”裴公景焦急呼喊,紧紧抓住裴公旭手臂。裴公逸吓呆了,反应过来,哭着道:“大哥,你怎么了,你不要吓阿逸……”裴公旭睁开眼,瞧见裴公景和裴公逸可怜害怕的神情,心里一酸,不觉红了眼眶。闻人止站出来道:“裴二公子,请带我紫薇台和裴氏弟子先走!”闻人笙,闻人隐齐声道:“师兄,我们留下来帮你!”闻人止不看他二人,大声道:“叫你们走,哪里那么多废话!阿隐,不要忘了你还有姐姐没有安葬!”眼的余光望向身后闻人笙,不说什么,闻人笙已不敢向前。裴公景抬起头,看裴公逸道:“阿逸,大哥就交给你了。”说完把裴公旭交给裴公逸。裴公旭拉住裴公景的手臂,裴公景道:“大哥,兰陵裴氏不能这么没范儿,我可不叫别人看我们笑话……”红了眼眶。站起道:“阿逸,带大哥和诸弟子走!”闻人逸大声道:“二哥!”一抹眼睛,背着裴公旭同紫薇台众人朝归墟腹地走。
姬酒酒无言地看着,一会竟消失了。
裴公景望着满地芦花,一时间怔在原地。她,是因为华莲才放过他们的吗?
闻人止道:“裴二公子,我们快些跟上去。到了归墟大壑,不信孽龙会全身而退!”裴公景听不进闻人止的话,一想到姬酒酒会去截杀他大哥,脸都白了,道:“闻人公子,我们快走!”二人朝归墟崖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