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谢生一家带来的不仅仅只是感激之词，还有一叠契纸。

宁雀将其展开，半信半疑地扫了一眼，没想到这一眼惊鸿，契纸上全在重金求购“鸟式”忘情酒，明显看出产品被炒得火热。

“鸟”本人嘴角一僵，虽对名称有些微词，却也同时放心下来，称呼虽扯，但至少不会暴露身份。

“条件是什么？”

宁雀从不相信天降馅饼，对方既然主动帮他宣传，必然也有所图。

他盯着“百两一杯”的字眼，忽而生出些疑问来。

谢家能有这么大的人脉和影响力么？

很快，谢家老爷就提了条件：“鸟公子眼光不错，我们谢家可以长期帮你宣传，不过这之后酿酒的曲子要用我们家的麦子。”

“成交。”宁雀利落地答应了，因为现下他实在缺钱，“不过目前只有村子里剩余的杂酒，新一轮麦曲的制作还没到季节，恐怕……”

“不碍事，”谢老爷轻描淡写，“我已经把你这儿的地窖给装满了，缺的原材料我会派人给你补来，鸟公子只需要做的就是调酒。”

宁雀思忖片刻，觉得这是如今最两全其美的赚钱办法了，他既选择逃婚那便是弃了富贵命，现下只能靠双手养活自己。

清明的润雨一过，太阳变得更烈，宁雀全然将逃婚一事抛诸脑后，专心调制新酒。经过当初忘情酒的打击，宁雀很快找到漏洞，通过加入助眠辅料而缩短了忘情酒的见效时间。

成品一出，便引来村里人的围观，乡亲们对宁雀的信任极高，秉着“一人富带动全村富”的理念，，都自发加入了忘情酒研究队，帮助宁雀批量生产。

谢家也送来了往年的干小麦，想让宁雀趁着盛夏到来开始备曲。

似乎一切都沿着正轨飞速狂奔，然而宁雀却忽然发现了问题所在，生产的人手有了，卖酒的人还找不着。

村民都畏惧外头的世界，而宁雀本就掩了身份，更是不便露面，谢家的人手他又没信到份上，思来想去后他有些烦躁，手上攥着麦子揉了一地的碎壳。

然而就在这时，门口传来脚步声，宁雀一抬头，便见日暮里一个熟悉的身影——常婶拎着两提鸡蛋来了。

他当即一拍大腿，有了主意。

“娃哦，上次你搬走过后就难得看见你了，这不，腿好了些才得空来看你嘛！”常婶走到正屋，瞧着里头设备齐全，这才放心下来，“听说你要做生意啦？别愁啊，你那做酒手艺肯定能赚钱！”

“不是我做生意，是我们，”宁雀眼里放光，有些卖乖的意思，“婶，我俩合作怎么样，你帮我卖酒，赚的钱六四开，别人都不帮我，就……”

常婶哪里有这能力，摆手就要拒绝，抬眼就见宁雀眉毛都揪在一块，他长得本就脆生生，拧个眉就要梨花带雨的模样。

常婶鬼迷心窍，叹道：“这可怜样哦，我口才不好，到时候别给你丢人就是。”

宁雀大喜：“哪里丢人，婶你只需要坐着收钱就成！”

＊＊

马车撵得“咕噜”响，常婶身侧放着两坛黄酒，路途左右晃荡，她心中忐忑，这酒味差点将她熏醉。

然而比她更加惶恐的人，此刻正悄咪咪搭着牛车，一路尾随到了城中。

会稽虽不如京城繁华，但人流却丝毫不差。谢家派了人手前来卸货，摊位已被打点好，宁雀坐在对面儿的茶铺惴惴不安，目不转睛盯着他们摆酒具，盛黄酒。

宁雀紧张得喝茶都难以下咽。

天呐……这酒蓝绿绿的也太奇怪了。不会有人以为是毒药吧…我为什么会研究出这么丑的酒……

他还在自我怀疑中坐立不安，岂料对面常婶大嗓子一吼：“失恋事小，下一个更好！瞧一瞧看一看，卖忘情酒咯！”

宁雀一口茶：“噗——”

对于常婶的深藏不漏，他虽吃不太消，却对引流来说颇有成效。加上谢家之前的大肆宣传，路人一听“忘情酒”的名字，走过路过的全部掉头，齐刷刷在摊位面前围了一圈。

“什么酒啊这么神？”

“这不就是色素水嘛！”

“咋啦？酒师当过鬼差，忘川河的水都给他舀回来了？”

面对锋芒，常婶却是不紧不慢，挨个解答，有刺挑刺，还想出了免费试饮的策略。岂料来者皆是些没有情伤的过路人，几口下去除了“浓烈”以及“好喝”之外，没蹦出任何实质性的评价。

常婶在那边叹，宁雀就在这边叹。眼瞅着打出的名声与实际不符，众人纷纷摇头而去，这时人群里却跌跌撞撞闯进个女子，而她的出现却引来众人的唏嘘。

“这不是徐家那位被悔婚的娘子吗？还因情伤患上了心绞痛的毛病。”

“听说已经哭了一个多月了，还差点自我了结呢！怎么着，她来求这忘情酒？”

徐家娘子衣衫发髻凌乱不堪，双眼红肿，她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