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记

忽忽从凡间历练回来之后，躲在殿中的角落里，迟迟不愿现身。

文英帝君老早就察觉到了她的气息，指腹摩挲起了书卷，并不吭声。

过了许久，忽忽还是不愿现身，文英帝君只好清了清嗓子，对着殿中清冷的空气问起来：“回来了？”

话音落了好一会儿，忽忽终于提着裙子，从角落里的一根柱子后面走了出来。

她低着头，绛唇微动，恭谨地称了一声：“帝君。”

文英帝君瞧着她青白色的小脸，想到她在凡间受得万般苦，不由得心疼起来，好一阵失语。

忽忽恭谨地站了许久，终于拾眸去看殿上的帝君，发现他的眼睛缚上了一条白绫。

“帝君，你的眼睛……”忽忽不自觉问出声。

文英帝君伸手摸了摸眼睛上的白绫，发出一声叹笑。

随后对她说：“不要紧……”

“不过是忽忽下凡的这些天，本君不小心，又把另一只眼睛看坏了。”

“啊……”

“不是说司命会为帝君掌灯吗？”

忽忽听到这个消息，又惊又恼，心底生出了好些自责。

文英帝君看见她脸上紧张的神色，敛住了自己唇边的一抹笑意，故意叹起气来：“是呀，你也知道司命这个仙，懒散自负，向来不把本君的吩咐放在心上的。”

“所以啊……”

文英帝君沉下了声线，白绫覆住的双眼偷偷盯着忽忽的反应。

忽忽抿了抿双唇，水涔涔的眼珠子马上要掉出泪。

“你来看看本君的这双眼睛，还有救吗？”

文英帝君将案上的书卷轻扫到一旁，引忽忽到殿上来。

忽忽到了殿上，正想隔着案几坐在帝君的对面。

却听到帝君在案几上面敲了敲，对她说了句：“坐上来。”

忽忽坐到了案几上，文英帝君的脸就在她的身前。

她伸出手去解开他眼睛上的白绫，白绫从帝君的鼻尖滑过，忽忽看清了他的眼睛，浩如深海。

一片柔软的海水中倒映出了忽忽自己的模样。

帝君在看她，柔软的，却又缠绵的。

忽忽的手指忍不住抚上了帝君的眼尾，她低头看着帝君的眼睛，像看着两块宝石。

“帝君……它们不是好好的吗……”忽忽看着帝君的眼睛，失了神。

文英帝君抓起了忽忽的手，把脸仰了起来，眸光半掩，唇角微动。

他喉头下咽，倾吐出的气息炙热缠绵，似是呜咽地说了一句：“你再看看……”

“它们应是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