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翼而飞
他便装模做样地一笑置之,“天上怎么会有瓦子柜坊呢?没有人间那些污七八糟的营生。”他知道唐宋时代的柜坊就是赌场,随即清了清嗓子,掐着指头,闭起眼睛,嘴唇快速蠕动了几下,“徐氏,本仙得恭喜你呀。”他故意略加沉吟待其上钩。
“刘神仙,奴家何喜之有啊?”妇人惊讶地瞪大眼睛,竖起耳朵聆听着。
刘庆东慢慢道来,“你的父母已经跳出三界外,不再受六道轮回之苦啦。”看对方疑惑不解的样子,他接着给她说明,“你梦到他们在河边犁地,那河是天河,地是牛郎星的耕地。只因牛郎的一对儿女去看望织女了,牛郎一个人忙不过来,玉帝便派他俩去帮着耕种。”
“这有什么好的,他们一大把年纪,怎么干得动农活呢?”心事重重的徐氏认为这不是什么喜事。
察言观色的刘庆东立即给予反转,“耕种是暂时的,等那两个孩子回来了,他们就不用干农活啦。”他又似算命先生般掐指推算,“你父母要去天蓬元帅那里,做天河上的摆渡人。”
未曾想奶娘还是不甚满意,“不过是个让人呼来唤去的天奴罢了。”
刘庆东心想这婆子贪得无厌,不知天高地厚,只有当上玉皇大帝、王母娘娘她才称心如意。
于是,心里有了怨气,“你的夫君可是遭了大难啦,他生前是个赌徒,欠了别人许多金钱,死后下地狱受苦。你要给他多送些纸钱、棉衣,让他打点买通小鬼,早些去托生成牛。”
“他要托生成牛吗?成畜牲,不能托生成人吗?”妇人有些着急了。
“赌徒死后都要托生成牛的,拉车犁地去抵偿欠下的旧债嘛。”刘庆东看网上都是这么说的。
“哞!哞!”刘庆东耳力好,突然听到佛堂里响起牛叫声,咋这么巧,说到牛就来牛啦?还闯到佛堂禁地里去了。
“不好啦!水火珠不见啦!”接着是一声、二声,有人同时在喊,喊得惊心动魄,让人毛骨悚然。
周正“噌”地站起来,可没走几步脚下发软,扑通一声单腿跪在地上。大家都往佛堂里跑,刘庆东架着满眼直冒金星的总管,所有人都不说话,只能听见沉重的脚步声。
就是第一次见到金匣子的刘庆东也意识到了,这回是彻彻底底出大事啦!宝珠真的被盗走了,金灿灿的小匣子里空无一物,供奉的宝贝不翼而飞啦。
供桌前瘫坐着侍女小翠,她满脸通红一言不发,被吓得浑身直打哆嗦,紧紧抓着一块抹布按在胸前,不住地上下胡撸着,似难过得顿足捶胸。
“总管!宝珠不见啦!是小翠发现的。”
“总管!没见到有人闯进来呀,小翠一喊,我们就冲过来啦。”
两个护卫争着向周正禀报,向他保证除了侍女小翠以外,没有人来过这佛堂。
徐奶娘不愧是王府里有头有脸的人,见过世面,不像护卫们那般慌张无措,她当机立断吩咐道:“我搜她的身,周管家,你去搜他们两个。”可搜查后还是一无所获。
“都张开嘴!看看是不是藏在嘴里。”奶娘灵机一动又大声吩咐着。可还是不见宝珠的踪影。
就在他们张嘴的一瞬间,刘庆东似乎撇见了一抹绿色,在雪白的牙缝间,却被小翠猩红的舌尖一荡,便荡然无存了。是菜叶子吗?他以为是塞在牙缝间的食物残渣。
这时,侍女突然大哭起来,哭得是梨花带雨,花枝乱颤,哭着哭着泣不成声了。
“金吾卫和另两个护卫呢?”周正发现当值人员中少了三个。
立刻有下属回禀,说是去厢房吃午饭了,他们是轮换着吃的。
闻听此言,周正是勃然大怒,吼着不是规定不许当值用膳吗?等下一班来接替再吃嘛。竟敢公然违反啊?你们还想不想干啦?
“是金吾卫上差让我们这么做的,他说没那么凑巧,不会有事的。总管,水火珠怎么就没了呢?长翅膀飞啦?”
“是呀,金吾卫说了,谁还敢反对他呀?听送早饭的亲事官说,今天午饭是馒头,韭菜三鲜馅的,放凉了就不好吃啦,吃凉馒头容易闹肚子。”
两个属下如实回答,还感到自己很无辜呢。
水火珠在重重护卫的眼皮底下消失得无影无踪,也太让人百思不得其解了,就连闻讯而来的开封府尹王曙也捋不出头绪,这一讯息像长了翅膀不多时传遍了东京城。
官府还是依着那只散发着羊膻味的靴子,外加一个菠萝头的线索,满城搜查契丹人与西域人,想死马全当活马医,以此来找出突破口。
一晃过去了半个月,护院总管周正也被撤职辞退了,出于多日来结下的交情,刘庆东要送送他,最起码也要送到城外去。
他俩刚走到八王府的大门口,就看见怒气冲冲的奶娘徐氏,她正向守门人询问着什么。当她看到刘庆东时,似有了主心骨,眼睛里都有了神气。
“刘神仙,奴家有事与你讲。”她把他拉到一边,神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