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娀
好一阵猛然听见楚弃厄的声音响起。
“我不认同你的方法。”他说,“同样,我也不认为你救了我。”
听不懂,何羽桃皱了皱眉又和蓝简对视了几眼,试图探出真相,只可惜大家都是大学生,没有真相,只有清澈的愚蠢。
属于大学生的愚蠢,还带点纯真。
楚弃厄包扎很快,指腹上的血被他用废弃布料擦去,他看了眼很快溢出血的布再抬眼扫过脸色苍白的师灵衣。
颤着的白色睫毛慢慢张开露出忽闪忽隐的浅金色眸子。
一只凉到不可思议的手扣住了楚弃厄的手腕。
对方声音仍旧虚弱不过听起来短时间内应该断不了气。
“疼死也是一种死法……”
指尖无意擦过对方冰凉的肌肤,听见师灵衣说话更是唰地一下脸黑了,楚弃厄沉着这张漂亮脸蛋,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
“活该。”
冷脸美人发火了。
师灵衣这才低低笑了起来,他也不生气,眉眼处沾上了笑,就着楚弃厄手腕上的力慢慢坐起,骨节虚虚撑在膝盖上,他垂眸,从对方眉骨处开始瞧,一路下移,落在那双琥珀色的眸中。
接着他唤,“阿鹤。”
是亲昵的,轻声的,带些不可察觉的惊扰。
阿鹤,如飞跃的鸟,高昂且自由。
“你不是在叫我。”楚弃厄道。
他这样直白,单枪直入发起问题。
师灵衣愣了一下,这次,他仍旧是一样的回答。
“不,我喊的就是你。”
静静的,等待楚弃厄的回话。
此时的墓中靠烛火点燃,时间上来讲依旧是夜晚。师灵衣知道楚弃厄不会再回答,于是他闭眼养神。
【时间截止还有17小时】
系统冷冰冰的播报,响彻在阿诺娜墓中。
须臾,师灵衣睁眼对上楚弃厄的视线。
但下一秒,楚弃厄便转身,他往里走,顺着水声。
溪边的另一端是一块平地,用石头砌成的平台,除了石头什么也没有。
楚弃厄目视前方,他不想回想方才师灵衣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但他隐约能感觉到,是确定自己还活着的查验。
不愿多想,楚弃厄取下一根蜡烛,端着它顺着岩壁往里走,蜡烛火芯跳跃着映出他的影子。
鼻梁高挺,唇浅浅抿着,下巴微扬去查探上面的文字。
何羽桃率先开口,“我要不要……去帮帮忙?”
盯着影子的师灵衣却说:“急什么。”
他收回视线转而盯向楚弃厄的背影,慢悠悠地抬起下巴,“那不就有个巴不得送死的吗。”
刚说完,楚弃厄手中的烛火跳跃一番而后灭了,一缕烟缓缓上升再至隐入黑暗,一样陷进黑暗的不止是蜡烛还有楚弃厄。
他知道师灵衣说的是自己,不止他明白,在场所有人都明白说的是谁。
一时间,气氛僵到极点。
蓝简更是大气都不敢出,她试图缓解一下气氛。
“学长,你少说两句吧……”
接着,在这样一个又僵又冷的氛围之下,师灵衣非但没有听取意见反而还要添一把火。
他说:“楚同学当真想死,我也拦不住。”
“啪嗒——”
楚弃厄的蜡烛砸在了地上,顿了几秒没出声。
隔着黑暗都能感觉到楚弃厄的怒意,简直如坐针毡,就跟有针扎满皮肤一样,扎得他浑身发颤。
不远不近的声音传入耳中,楚弃厄冷冰冰地说:“你要是想死,我也拦不住。”
剑拔弩张。
此时,何羽桃宁愿自己不是法律系的,否则的话就可以假装听不懂中文。
只可惜他就是法律系的,也明白这两人说的话压根就不是一个意思,又害怕这俩人一言不合互殴,谁死了都是失去个好队友。
秉持着友好相处原则,和事佬·何被迫劝架,一手拦一个,说着,“都是朋友,有话好好说。”
他对蓝简使眼色,只可惜蓝简是个木头性子,反射弧比别人慢了一个地球,压根没看懂什么意思。
正当何羽桃努力传递信息时,突然觉得后脖衣领一重,接着整个人就被甩到师灵衣那边的床边边。
何羽桃滚着满身的灰一脸懵,“我艹??”
他怎么就回到师灵衣身边了?
何羽桃拍了拍身上的灰,还好他衣服穿的多,耐滚。挣扎着爬起来要去追楚弃厄,就见楚弃厄觉着蜡烛轻松越过碎石堆,一边融合上面的蜡一边看墓志铭。
蓝简道:“先前七七他们已经溶过一遍了,但每至深夜又会重新凝住。”
楚弃厄点头:“头顶上的蜡会往两侧流。”
抬起脑袋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