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非幻幻境也真 虚非虚虚事也实
怕在曹旋和护卫面前失了颜面,被人看不起,狠狠心说道:“有二少在,没什么好怕的,我就和二少住在这正殿之上。”
曹福带着两个护卫去车上取下帐篷搭在正殿中央的地基上,抱了些柴草铺在地上,拿来行李,四个人熄灭火把,并排躺下,闲聊一阵,不久后就都沉沉睡去。
不知过去了多久,曹旋感觉自己坐了起来,视线里隐隐闪现出一个身着红色长袍的女人,正摇曳着向他走来,这个女人越走越近,头上顶着高高的罟罟冠,冠的正面镶嵌着闪闪发光的宝石,冠顶插着几根漂亮的羽毛,有两串珍珠从冠顶左右两边垂下,只至下颌。
曹旋仔细地打量着来人,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是徐淑婉?曹旋心头一热,徐淑婉来找我了?可是想想自己是在白城子,徐淑婉是怎么找到自己的呢?她怎么穿着这样一身衣服?自己从来都没见到过穿这样服饰的女子,心下又疑惑起来。
来人愈发的近前了,面容已清晰可见,这不是徐淑婉,是一个陌生女子。她是谁?是来找我的吗?
曹旋看着已至近前的女子,心里有些不安。正当曹旋准备问她是谁,来此何干时,这个女人开口了。
红袍女子面色苍白,满脸肃杀,双眉之间凝结着一层淡淡的黑色雾气。双眼逼视着曹旋,缓慢地扭动着僵直的脖子,一字一顿地说道:“曹将军,见了哀家为何不行跪拜之礼?”
曹将军?谁是曹将军?这女子和谁说话呢?哀家是谁?不是戏文里的皇后太后之类的才自称哀家吗?曹旋一想,肯定搞错了,不是在和自己说话,就回过头去看看,这红衣女子是和谁在说话。
曹旋一看不要紧,自己身后竟然是曹福和两个护卫,他们都穿着蒙古战袍,跪在地上,低着头。
曹旋一时有些迷糊,暗忖道,他们什么时候穿上了这样的衣服?这是要唱戏吗?曹旋想问问他们,可是又忽然觉得他们就应该是这样的装扮。
曹旋觉得自己有些心神不定,便回过头来往自己身上看去,没想到自己居然也换了装束,身着铠甲,腰佩宝剑,俨然一副将军装束。难道面前女子说的曹将军是自己?
曹旋想到这里,身子已经不由自主地双膝跪倒,匍匐在红袍女子面前。
红袍女子又说道:“曹将军,哀家深夜传你,也是迫不得已,只因事情紧急,眼下大汗身处绝境,却军心涣散,无兵甲可用,今日恰逢曹将军带兵经过,哀家只得寄厚望与曹将军。还望曹将军鼎力相助。”
曹旋迷惑不已,不知来者何人,心里却被巨大的威压笼罩着,不敢问出声来。
红袍女子好像看透了曹旋的心思一般,说道:“曹将军,哀家乃西拉古图土汗和世?(元明宗皇帝)的皇后八不沙。数月前大汗弟弟图帖睦尔(元文宗皇帝)命人从大都(今北京)将传国玉玺送到,称愿尊兄长为可汗,约定在旺兀察都(白城子)相迎,然后交出皇权,让兄长去大都登基称帝。大汗甚是欣喜,带领哀家和一众随从从哈喇和林(今乌兰巴托)日夜兼程赶到这里。大汗和弟弟图帖睦尔见面后,图帖睦尔带领满朝臣子跪拜称臣,兄弟俩也相谈甚欢,图帖睦尔命人摆下宴席,携文武群臣整日开怀畅饮,谁知四日后,大汗竟七窍流血,暴毙身亡。大汗当时念及兄弟情深,不疑有诈,谁知竟入了他的圈套,这禽兽不如的图帖睦尔毒死了自己的亲哥哥。”说到最后红袍女子竟嘤嘤呜呜地痛哭起来。
匍匐在地的曹旋心里莫名升腾起一股深切的悲痛,当下双拳紧攥,目露凶光,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八不沙强忍呜咽,又说道:“曹将军,你且平身,随哀家来看看可汗惨状。”
曹旋随即起身,这才看到自己竟然置身于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之中,宫殿空旷幽静,地面上立着六根粗壮的五爪盘龙金柱,金柱两行排开,每排三根,顶天立地,貌似直插云霄。
在金柱中央,摆放着一个数米高的巨大铜树,树干上的枝杈逐层有序排列,每个枝杈的末端都是一个龙头形烛台,上边燃着粗若手臂的巨大蜡烛,把整个宫殿照的宛若白昼。铜树周围是几个木雕金漆的香几,香几上的青铜香炉里正青烟袅袅,焚出氤氲气息。
再往里看去,宫殿的中央是一座金色高台,高台前边有七层台阶和地面相接。高台上最里边是七扇雕有云龙纹的髹金漆大屏风。屏风前面放着一个雕着云龙纹的巨大金色龙案,龙案两侧有四对陈设,分别是:宝象、甪端、仙鹤和香亭。
八不沙轻移莲步,踏上台阶,上到高台,曹旋紧随其后。
曹旋上到台上往龙案看去,龙案上赫然躺着一个人,身穿龙袍,头戴钹笠冠,腰缠玉带,脚蹬舄履。此人面容清秀,双目暴突,唇上及颌下蓄有微须,看样子不足而立之年。只是脸色蜡黄,七窍之中微微渗出些许血迹。
八不沙伏到龙案前放声痛哭,嘴里喊着:“可汗,可汗,你死得好惨啊,我定当为你复仇,夺回皇位,让图帖睦尔血债血偿。”
突然,躺在龙案上的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