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商道巨贾聚财 徐半城威名远播
来时一些家庭只能用破缸盛殓死人入葬,最后的时候每个村庄的乱坟岗上都摆满了被席筒裹着的死人,已经没有人为他们挖坑入殓了。这一年瘟疫夺走了当地近五分之一人口的性命。
年迈的徐厚禄和徐世贤的夫人贾氏也都不幸染上了瘟疫,徐世贤去张垣市请来了最好的郎中,服用了各种名贵药物,依然回天无力,徐厚禄和贾氏卧床几天后都先后去世了,这一年徐世贤痛失老父和爱妻,心里受到了严重的打击,虽然疫情过去了,徐世贤一直闷闷不乐,整日借酒浇愁,还抽上了大烟。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一年多过去了,到了一九四五年的春天。徐家仍然被压抑的气氛笼罩着,徐世贤整日唉声叹气,心事重重,家里的下人们也都小心翼翼,不敢轻启笑口。
管家徐达看着家里这沉闷的气息,心里也很是难过,希望东家能早日摆脱阴影,徐家能像以前一样生机勃勃,到处充满欢声笑语。眼看着徐世贤的生日到了,徐达想借这个时机,扭转一下家里的气氛,让东家换个心情。
徐达就对徐世贤建议道:“老爷,您的生日马上就到了,今年恰逢您老四十岁寿诞,我想着借这个机会给您热闹热闹,给咱家也冲冲喜。老太爷和夫人也过世一年多了,您还是不能从这阴影里走出来,对您身子骨的影响也不好,我们底下人看着都着急啊,可是也没人敢来劝您。该过去的都过去了,活着的不还得继续生活吗?您说呢老爷?”
徐世贤摸了把日渐消瘦的脸颊,出神地向远方看着。嘴里喃喃着:“确实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这样下去这个家就毁了,我一个人倒是好说,跟着我讨生活的这几百口子人还要张嘴吃饭呢。”说着转身看了看身后躬着腰的徐达说道:“徐达,你说的对,自从老太爷和夫人殁了,我的心情一直比较悲痛,什么事都没心情去做,咱家这气氛也受我的影响死气沉沉,没有一点活力。看着你们每个人也都生活的很压抑,咱家是该恢复往日的热闹了。这一年屋里屋外都多亏你照料了,就按你说的,趁着我今年四十整寿,好好热闹一下,把排场搞大些,让家里的气氛活跃起来,很长时间都没和官面上的人打交道了,你记得提前给县长大人下请帖,另外我再拟个名单,把那些和咱家走得近的保长乡绅,有生意往来的商贾名流全部邀请到位。其他一些细节上的事你和大小姐商量着办,银子只管到账房去支。”
徐达低着头,小心的答应着,心里默记着徐世贤的训示。安排完后,徐世贤挥了挥手,徐达鞠躬告退出来,去后院找大小姐徐淑婉商议寿宴流程。
徐淑婉,字雅茹,生的端庄秀丽,容貌姣好,芳龄已近二十尚未出阁,只因生在这富贵之家,父母膝下就她一个闺女,自幼娇生惯养,视若掌上明珠,造就了一个我行我素的大小姐脾气,对上门提亲的人不是看不上眼就是门户不当,多少媒婆都无功而返,眼看着年龄日长,上门的媒婆也越发的少了。
徐淑婉自幼识文断字,行事稳重干练,深得徐世贤的宠爱,就是她母亲在世的时候,家里有大事小情,徐世贤都愿意征询女儿的意见和看法。她母亲去世后,徐世贤无心打理家业,都是她肩挑重担,有条不紊的安排家里的各项营生。家里有这么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帮手,徐世贤反倒不急着把女儿嫁出去了,所以到了十九岁徐淑婉还待字闺中。
经过徐淑婉和徐达的精心策划,寿诞仪式一切准备就绪,徐家大宅的三进院子里,处处张灯结彩,披红挂绿,窗棂格子的麻纸上都贴着大红的寿字,就连城墙上的四个角楼也都挂上了大红灯笼,整个徐世贤村一派喜庆。
寿诞当天,徐达请来了坝上最负盛名的二人台戏班“满堂红”来唱堂会,这“满堂红”现在的台柱子,正是班主方满堂的女儿方菲,艺名“小貂蝉”。
“小貂蝉”从小和父亲学艺,唱念做打,样样精通,十一二岁时就上台表演,常常赢得满堂掌声,没几年的功夫,就成了戏班子里的主角儿。现在虽然刚满十八岁,人已若出水芙蓉,出落的亭亭玉立,花容月貌。很多人家请“小貂蝉”唱堂会,一半是为了听这天籁之音,另一半是为了一睹芳容。徐达把戏班子安排停当,核对了演出剧目,让他们开始梳妆打扮,等客人到齐就粉墨登场。
徐世贤领着家人在城门外等着迎接县长,县长的小车刚一停稳,徐世贤便快步迎上前去,县长下得车来,和徐世贤拱手问候,二人一阵寒暄过后,县长郑重地给徐世贤介绍起了和他同来的一名年轻男子。
只见这人二十出头,身高五尺开外,白面无须,鼻梁高挺,方脸剑眉,双目修长,眼珠黑白分明,看着犀利有神。身上一袭白色长衫,脚踏千层底圆口布鞋,虽然看着文绉绉,却浑身透着干练劲,不知是那个达官显贵家的公子。
就在徐世贤迟疑间,县长说道:“徐掌柜,这位贵宾是察哈尔公署的警佐曹旋,他哥哥你一定听说过,就是公署的警正曹凯。”
徐世贤以为男子是县长的随从,没想到却是如此来头,听完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这曹凯的大名可是如雷贯耳,堂堂日伪公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