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偏她不行

将侍女送来的晚饭放在桌子上，就着窗外的晚霞，钟瑜一口一口，认认真真地将晚饭吃得干干净净。

随后，便是暮色降临。

窗外静的连鸟叫都听不到，幕僚院落中的侍女们都去睡了，只留一个人在门口昏昏欲睡地守夜。侍卫更是一个不见，大抵是因为这些幕僚还不够格让侍卫来守卫？

钟瑜轻笑一声，有些无奈地摇摇头，静悄悄地爬起了窗户。

然后，是悄悄走过黑夜中的小路，从白日里路过的一处矮墙上有些勉强地爬出去。

再然后，是一路气喘吁吁地奔跑，直到接近将军府。

“真是生怕我跑不出来啊。”钟瑜钟瑜停下了脚步，看向眼前沉闷肃穆的府邸，深深地叹了口气。

随后，一向高来高去上墙爬屋的钟小少爷久违地跟守门的两位侍卫打起了招呼。

“呦。”

于是，守卫便只能战战兢兢地将疑似从公主府上逃出来的小少爷悄悄带到了钟老将军的书房中。

“你葫芦这是里卖的什么药，生怕公主府的人不知道你偷跑了？”钟怀觉得，这才仅仅两天的时间，他就已经有些看不懂自己孙子的行为了。

“应该是公主府中的人生怕我跑不掉。”钟瑜叹了口气，有些疲惫地慢吞吞地拉开椅子，满是无奈地说道。

“出什么变故了？”钟怀几乎是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他这是第一次见钟瑜这么蔫了吧唧的样子，带着一丝身心俱疲的意味。

“郑国公怕是要反，长公主大概是要动手了……”钟瑜将今天一整天的事情原原本本详详细细的讲述了出来，一点细节都不落下，不只是讲给钟怀听，也是在重新复盘一遍，以免有所错漏。

“……”钟怀聚精会神的听着钟瑜的讲述，生怕落下一个字，但听到最后，他也只能给出一个迷茫的神情来。

“我只听出了长公主是故意放你回家的，大概是看出了你身上不像是纨绔废物的一面觉得你是别有用心说不定是奸细，但是，郑国公哪里要反？”

钟怀是个一生戎马的将军，在沙场上他可谓是用兵如神几乎百战百胜，但是放到这些朝堂之事阴谋诡计上，他便是不那么敏锐了。

其实钟瑜也不懂，他自幼不是在将军府就是在山野中长大，紫云真人教他练武，钟怀教他明理，府中其他亲人将他当巨婴养，没人教过他这些人心叵测之事。

只是，总有人天生就聪慧过了头，没学过，也不会去做，但却总能看得清。

“其一，郑国公在长公主府中有耳目，所以郑国公是提前知道长公主要去他府中的，但是他装作了一副并不知情的样子。长公主对此很清楚，而他也清楚长公主十分清楚。两人只不是的心照不宣的没有撕破脸罢了。”

看着自家在沙场之外显得格外忠厚老实的祖父，钟瑜叹了口气，将一切掰碎了讲出来。

“其次，长公主是故意将我伤在面上的，就是为了试探有心之人。郑国公恰巧正是有心人之一，于是他也在试探。比如那个我并没有去坐的位置，比如我坐在了最下首的那顿饭。”

“至于桃花源和荷苑，祖父你明日起就派人暗中探查桃花源，但是吧，你要探查的漏出点马脚来，让人知道你在查，但又不要露的刻意了。荷苑的话，我已经安排了天机的人暗中探查，您就不要凑热闹了。”

“你的意思是，公主知道你回家是为了让我查桃花源，所以我们要隐秘但又不那么隐秘？是为了做给公主看？”钟怀终于跟上了钟瑜的一点点思路。

“可为什么荷苑……”但也仅仅只有一点点。

“更是做给郑国公看。”钟瑜也不指望钟怀能一下子全明白。

“造反这种东西需要钱，需要武器，更需要人马。两袖清风担不起，那就是满身铜臭。荷苑应该就是郑国公抛出来的弃子，里面八成是有大量的财物。当然，这肯定只是一小部分，但对于长公主而言，有的吃，当然是不吃白不吃了。

我的人不会和公主抢，但他们会把大头找出来吞掉。只是之后，郑国公会浮出水面但也会藏得更深，他们是故意的。”

钟瑜实在是没想到他这刚决定回上京久居，就遇上了这么大一个烂摊子。问题就在于，这烂摊子虽是大贺皇室的，但钟家，却不得不管。

“郑国公为什么要主动暴露？为什么又会藏得更深？”

因为他们有很多人，因为他们可能想要转移长公主和皇帝的注意力。还有什么可能？

钟瑜暂时没有想明白。太快了，事情一件接连着一件，没容得他细想。

“这个您就先不用管了，我也没想明白。若是再需要您做什么，我会来找您的。至于其他的，我的人会处理。”

“行吧，你从小就聪明，就按你说的来。”钟怀对于钟瑜的判断还是非常信任的。毕竟，单只天机堂堂主这一身份，就能够证明太多了。

就在此刻，屋外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