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酒与雪碧

“还是有点冷吧？老板说，饮料都是冰过的，能喝不？”书葉溧在他走神的期间，已经拿好饮料回到座位上，此刻正将冰过的一听雪碧递到边右戎面前。

边右戎伸手接过，手心沾了瓶身上的水珠，凉凉的，他笑了笑：“没关系，冰的才带劲。”

“老板也这么说。”对面的人笑着回应他，自顾自地开了一瓶烧酒，给自己斟满。

“怎么突然喝酒？”边右戎盯着对面的人。

“就是突然想喝。”书葉溧笑嘻嘻地对他说，弯弯的眼睛，因为笑更加明显的脸颊肉，好像有一丝撒娇的意味。书葉溧端起透明的酒杯，对着边右戎说，“干杯！”

边右戎摇摇头，有些无奈，但还是举起自己的雪碧和书葉溧碰了碰，微微仰头喝了一口雪碧，气泡在口腔内放肆跳跃，划过喉咙，胸口，将那股凉意送达全身，雪碧果然还是得喝冰的。

在他的余光中，那人将酒杯送到唇边，手腕轻抬，将酒送入口腔，眉心微蹙，之后喉结上下滑动，酒杯被放回桌上，盯着那杯烧酒，嘟嘟囔囔地说：“也不好喝呀，怎么很多人喜欢喝呢？”

边右戎笑着：“哥也是第一次喝吗？看你熟练的样子，我还以为喝过不少次。”

书葉溧心里想着，这不是为了和你多聊聊天，说说话，才选了烧酒嘛，因为一瓶也可以喝很久。

“我不怎么喝酒的，最多也是在聚会的时候，喝喝啤酒。”书葉溧顿了一会儿，“有一次聚会，几个同学起哄要我喝白酒，但是范艺粼帮我挡了，结果他那天醉得一塌糊涂，我和另一个朋友废了好大劲，才把他送到酒店的。”

“为什么不送回家？”边右戎语气有些急。

书葉溧笑笑，重点是这个吗？“那年我们才高二，我怕就那么把醉了的范艺粼送回家，她妈妈得把他抽一顿，顺便断了他一个月的零花钱。”

边右戎点点头，他怎么忘了，书葉溧和范艺粼是认识很久很久的朋友。

书葉溧举起酒杯将透明的液体送到口中，下咽的时候，依旧微微蹙起双眉，“右戎，你的高中生活怎么样？”他抬眸看着对的少年，此时边右戎正伸手拿过书葉溧的碗，帮他夹了小半碗菜，再把碗放回他面前面。

“就那样，没什么不一样，跟初中时候。”

“朋友呢？上次我听婆婆说，你好像没有带朋友去家里玩过。”

“没几个，平时一起打打球，吃吃饭，我没有去他们家里玩的习惯，我自己家里也没啥好玩的。”

书葉溧笑笑，这个冷冰冰的小孩也是有朋友的，幸好。“那下次，带他们来‘右边’，我请他们喝咖啡？不过小孩好像都不爱喝咖啡，过来看看书也行。”

边右戎眼前是那人好看的脸，耳边是他柔和的声音，他感觉这次入喉的雪碧好像不凉了，“他们才不是会安静坐着看书的人。”

“小孩子都坐不住吧，小掣也坐不住。但是，你好像比他们稳重。”边右戎听到了陌生的名字，脸上露出探究的表情，书葉溧心领神会地继续往下说：“小掣就是我弟弟，比你大一岁，今年已经高三了，家里他就和我比较亲，但我们都好久没见了，我跟他说了，等他高考结束，就让他过来找我玩，到时候，你们可以见见。”

“好。”

一瓶烧酒，一罐雪碧，好像喝了很久，那一晚，他们聊了许多杂七杂八的琐碎事，边右戎头脑清醒地看着红晕逐渐在对面那人的脸颊上晕开，然后是他逐渐幼化的行为，嘟嘟囔囔地问他，为什么某一天到店里的时候，没有先和他打招呼，而是去逗桔子之类的种种小事。

有些时候，两颗心怎么都走不近，而有些时候，交心就是一个眼神就能搞定的事情。书葉溧总想再靠近边右戎一点，但他好像还没有意识到，边右戎早就将自己心门的钥匙交给了自己。

两人吃完，结好账，走出那家店，“哥真的好幼稚。”又好可爱，边右戎说完又不放心地牵起书葉溧的手，带他往家的方向走。

这里离边右戎家不远，边右戎决定带着书葉溧步行回家，就当饭后消食。路灯昏黄，夜里有风吹过，往脖子里灌，书葉溧冷得缩起脖子，边右戎干脆把他搂过来，两人挨近一些，就不觉得冷了。他真正将书葉溧揽过来的时候，发现他的骨架之小，是可以严严实实地搂进怀里的程度，于是，他也这么做了。怀里的人也不抗拒，乖巧地任他搂着。藏在大都市里的小巷在夜晚愈发安静，耳边只剩两人的脚步声、衣物随着行走的动作发出的细微摩擦声，以及逐渐加速的心跳声，不知是因为身体不停移动，还是因为彼此的体温或者是其他的因素......

快走到巷尾的时候，怀里的人慢慢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看着边右戎，“我听到心跳，好快。”面前的人认真地看着边右戎，暖黄的路灯下，少年冷冷的感觉被消融了不少，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扑闪着，频率和心跳近似，不明所以的红从脸颊晕染开，绵延至耳后，书葉溧抬起手，将指尖落在少年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