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二二
傍晚的霞光逐渐消失在地平线上。
黑色侵袭大地。
寒冷和黑暗随着太阳的落下开始张牙舞爪。
魔鬼一般的开始准备屠戮没一个晚归的人。
李之从睡梦中醒过来。
洗了一个痛快的热水澡,给自己折腾了一个漂亮的鱼骨辫。
面带微笑去翻她和陈寻的衣柜。
挑来挑去,找到了去年冬天自己缠着陈寻买的一件大红色中式斗篷。
当初买它就是因为陈寻说漂亮,李之穿着特别像新娘。
李之当初还嘲笑他土来着。
现在结婚哪个不是办西式婚礼的?人家都穿婚纱和西装好嘛。
陈寻笑着说他妈妈以前就是办的中式婚礼。
他见过照片。
李之嫌弃的撇撇嘴,但是心里已经盘算着到时候中式婚礼在哪儿办比较好了。
小心的抚摸着那件羊毛斗篷,李之面带微笑,又拿出了新买的小羊皮雪地靴,和那个被她丢掉的陈寻给她买的是同款。
光腿神器,她的红色冬装裙子。
开始一件一件的穿衣服,镜子前照了照,又歪着头想了想。李之开始拿起自己的化妆品上妆。
状态不太好,像女鬼一样,会吓着他们父女的。
折腾到了晚上八点,李之才磨磨蹭蹭的提着那个大的托特包包出门。
到楼下,发现了那个粉红色的电瓶车,还在充电,充电器显示灯已经显示出了绿色。
这是充电充满了。
李之拔掉充电器,把包包放在脚踏上,骑着小粉车走了。
她有目的地的。
她要去总院那里找陈寻了。
路上的行人都面色诧异的看着那个骑着电瓶车穿着红斗篷的女人。
不怕冷的么?
看着不像精神状态有问题的样子啊。
现在是一月份,不是十月份,穿这么薄就出来,疫情那么严重。
昨天电视里又报道新冠又衍生出新毒株了,还说原本的毒株畏热喜寒。
所以大家阳了,康复了都穿的厚厚的,毕竟病了的滋味可不好受。
这是谁家的女娃娃哦!爱美也不能这样糟蹋自己啊。
一旁的老太太感叹道。
李之却没有感觉到冷,她觉得今天真的很温暖,柔软的风吹过她的面颊,带起来她的满头青丝。
像是陈寻在像她招手一样。
骑到总院,李之把电瓶车骑到了地下车库里放着。
陈寻就爱放那里,说也不影响别人出行,也不占车位。挺好的。
提着包包慢慢走到就诊大厅。
李之慢吞吞的磨蹭到了心外科诊室。
有一瞬间的恍惚,觉得陈寻还在坐诊呢。
可是包包里沉沉的重量提醒她,陈寻不在这里。
现在里面坐着的是小王医生。
李之认识,陈寻说起过。
李之朝小王医生点点头,提起包包慢慢往楼上怕。
甫外总院挺高的,有十六层高。
这里汇集着全国顶尖的医生,当然,也接纳全国所有的病人。
有了疑难杂症,这里是病人们最后的希望了。
治不好,就是一个家人希望的破灭。
或许陈寻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态,撑着病体上了手术台,在他人生的最后有意识的时刻。
脑子里不是李之,不是宝宝,而是病人,再救一条生命吧!
真的很恨他。
为什么这么有责任心?身体不舒服难道还要硬朗么?知不知道也有人会担心他的。
爬上了天台,李之把陈寻从托特包里取出来抱在怀里,喃喃的说“陈寻,我好冷啊!我也害怕。”
眼泪顺着面颊流在了骨灰盒上,李之手忙脚乱的擦着黑盒子。
笑着对天边的暗色说“不过你们不要怕,我就来了。就来了。”
手脚并用的爬上天台,李之抱着骨灰盒坐了一会儿。
楼下不知道是谁看到了她,嚎叫了一声“天台上有人!”
一旁快速的聚集起人来,有的拿起手机拍照,有的拍视频,更多的是好事者在议论。
楼太高了,李之听不见他们的声音,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和状似陈寻的呢喃。
李之笑着看着楼下的白大褂的医生,呼呼的警车,和扎堆的群众。
不想再等了,她快要疯掉了。
抱紧骨灰盒,李之将面颊紧紧的贴在上面,笑了一下,低声对陈寻说“宝贝,我来陪你啦。”
眼泪划过面颊,李之的红色羊毛大衣随着凛冽的风舞动起来。
人向前倾,整个人快速的坠落下来。
楼下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