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和
了跺脚,实在是走了这么大半天,她的腿酸得不行。
她望向不远处波光粼粼的江面,浩浩荡荡的江水穿过层层叠叠的山岭,从峡谷里钻出来,气势汹汹地奔腾而下。
岸边青翠的树影晃动着,落在视野里的江面开阔无比,更显得对岸离他们遥不可及。
“都走了一天了,不让我坐马车,你们瀛洲就没有什么仙船之类的吗?再不济,御剑飞行呢,不会御剑飞行也不行吧?”
不然光是凭一双腿从禹州郡走到邑京,少说都要半个月,还是在日夜不停的前提下。
越萝从来没有走过这么远的路。
以前出远门,去庐江郡外祖母家,她都是坐一路马车去的。随她出门的仆从们还会早早在马车内铺上柔软的毯子,备好糕点。
她若是累了,仆从们便会在沿途找个客栈,休息一晚再启程。
她还从来没遭过这般罪,大半天走下来,腿都要走断了。
何况看这天色都快暗了,现在也没有渡船可以过江,总不能叫她游到对岸去吧。
先不说她根本不会凫水,就算她会,这涪陵江那么宽,江水又如此湍急,估计还没游过一半,她就会因体力不支游不动,然后……溺死在这涪陵江里。
更何况……越萝目光转向身旁的少年。
他们还带着一个身体病弱、还不如她的祁朝玉呢!
再怎么说,今晚他们总得先找个落脚的地方休息一下吧。
她抱紧了包袱,悄悄挪动步子,移到祁朝玉身边,也不再啰嗦,诚实道:“我是真的走不动了。”
今日走了那么久,她一路忍着没抱怨,自己都觉得自己越来越没脾气了。
越萝余光偷偷瞥了身侧的少年一眼,见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又将目光投向徐空青,清了清嗓子道:“他估计也走不动了。”
所以你看着办吧。
祁朝玉低眸,目光落在越萝身上。
在他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少女乌发挽成的双螺髻被黄昏下的夕阳渡上一层浅浅的柔光,缠裹住发髻的两根蔻梢绿发带如同那岸边垂下的柳条,被风轻轻吹起,等风停了,又落在少女肩上。
这大小姐向来吃不了一点苦,忍到现在,已是不可思议。
他便附和一句:“先找个客栈歇一晚吧。”
越萝又借着余光,偷偷瞥向他。
她以为,现在离开了荆家,这人便会暴露出和梦境中一样凉薄的本性。
没想到,还挺给她面子嘛。
顿时,她的底气又足了两分,“你看,我就说吧。”
徐空青看着两人,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瀛洲不是没有仙船,只是一般都是在弟子们接到紧急任务、出岛的人数多的情况下才会拿出来用。
他也不是不能御剑飞行,修道之人出门在外,早已习惯了风餐露宿,有时候不借助外物,也是对自己心性的一种磨炼。
如果越萝知道这个原因,一定会说他死板。
能在天上飞,非得靠着两条腿走。
这不是死板是什么?
但越萝不知道,她只以为徐空青不说话,是瀛洲没有那种能日行千里的仙船,而他自己的水平,也不到能够带人御剑飞行的程度。
夕阳已经快要落山了,入了夜只会比白日更冷。
徐空青只能妥协道:“是我考虑不周,今夜便先找家客栈,休整一晚,明早再过江。”
*
天色彻底暗下来时,三人终于找到了一间客栈。
这家客栈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用竹篱围着,院中钉了几个拴马桩,门下还挂了块牌匾,牌匾上的字掉了漆,看起来有些年头。
里头的店小二见他们三人进来,十分热情地迎上前,问:“三位打尖还是住店哪?”
越萝掏出一锭银子,拍在柜台上,“住店。”
店小二被她直接扔出一锭银子的动作惊的愣了愣,才从楼上下来的老板娘瞧见这边的动静,径直走过来,推开店小二,摆出一张笑脸,“三位是要住店?咱们同福客栈客房多的是。”
她目光在三人中来回打量一遍,“天字房是上房,地字房条件略差些,不知三位要几间房?”
越萝言简意赅道:“要三间天字房,我们会在这住一晚。”末了,她又从荷包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柜台上,让徐空青想劝阻都来不及。
修道之人向来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但他也知道住店用不着要两锭银子。
少女似乎对银两没有什么概念,花钱大手大脚。
叫他想到以后的日子,第一次感到头疼。
“你们店里有什么好吃的,都给我上一份。”
老板娘收下那两锭银子,喜笑颜开,转头同店小二吩咐,叫他去后厨让厨子做一些招牌菜,随后对着越萝一行人道:“三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