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鲜少更新朋友圈的褚总今晚更新了一张齐白石的荷花图照片。
底下各色评论褚郁一个没理会,转身收了手机又回到办公桌前处理文件。
将近十二点,刘叔起夜顺便从书房路过,果然见未关紧的门缝里泄露出光来。
刘叔敲敲门,里面传出声“进”,他才推门进去。
褚郁眼睛发涩,深夜的脸上已经没有任何情绪,“这么晚了您怎么过来了?”
刘叔六十岁身形依然很挺拔,鼻子上戴着链条眼镜,“少爷,已经十二点了。”
褚郁签完最后一份文件,将笔扔进笔筒里,在寂静的夜里发出声响,墙上的表指针正好到十二点。
褚郁阖着眼靠在牛皮椅里,“知道了,我等下就去休息,你也快回房吧。”
“再过几天就是太太的祭日了。”
“我已经让助理把那天的行程都推掉了。”
“您还是不准备亲自去趟墓园吗?”
话音落,褚郁的眼睛睁开,漆黑的眼睛里有不悦和疲惫。
“刘叔,回去睡吧。”
刘叔推了推鼻子的眼镜,“是,夜深了,您也早点休息吧。”
“知道了。”
书房的门关上,空间里再次充斥着静谧。
褚郁盯着头顶的吊顶,太阳穴发涨。
自从母亲在他十五岁去世,褚郁从未亲自去墓园扫墓探望过,每逢节日都是由刘叔代劳。
但是这一天他也同样不会去公司。
父亲去世以后,母亲钱敏因为太过悲痛导致性情大变,她将一切过错归咎于十二岁的褚郁。
如果不是褚郁非要闹着生日这天想和父亲一起去钓鱼,
褚泰安也不会结束应酬以后匆匆往家里赶而出现车祸。
“都是你,全都是因为你。”
钱敏眼睛发红的掐着褚郁的脖子,嘴里一直念叨不停。
曾经温柔的脸上充斥着疯狂和怨恨。
褚郁因为快要窒息而瞪大眼睛,脖子的青筋迭起。
他看着发狂的母亲,看到她脖子上的钻石项链因为午后的光线璀璨夺目。
“都是你害得,死的人为什么不是你…”
母亲的话钻进少年褚郁的耳朵里,他挣扎变得缓慢,最后两只手垂落,因为呼吸困难嘴巴不自觉微张。
在彻底陷入黑暗的前一秒,是刘叔拿东西打晕了钱敏。
如果刘叔站在这里一起回忆的话,他可能会感慨一下,其实他当时也吓得半死。
他过去将褚郁搂进怀里,可是怀里的少年身体发软,脸色苍白,脖子的指痕那么重,他怎么喊怎么叫,褚郁那双睁着的眼睛都没有一点回应。
刘叔真的怕极了,怕褚泰安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也这么没了。
他将褚郁送去医院,给他检查身体,没日没夜的照顾着。
但是少年虽然恢复了健康,却越发沉默寡言。
刘叔见过几次他站在二楼的玻璃窗边,静静凝视着在花园里浇花的母亲。
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差一点就被亲生母亲掐死的孩子。
而钱敏在丈夫去世的第三年因为抑郁症割腕自尽。
褚郁离开书房去了浴室洗漱。
镜子里一闪而过着男人健壮的身体,肌肉线条流畅完美。
大手擦过镜面的雾气,露出褚郁锋利冷漠的脸。
浴室的光那么亮,眉骨的疤痕无处躲藏。
钱敏喜欢收藏宝石,手上总是带着各种华丽的戒指,蓝色宝石因为沾染上鲜血而变得颓靡美丽。
那是她第一次失控,抬手打了褚郁一巴掌。
戒指的边缘划破了褚郁的眉骨,到医院缝了五针。
因为浴室里的热气,水渍的镜面上边的越来越模糊,褚郁没再看,穿好睡袍走了出去。
——
虽然陆山河回来了但是陆氏的危机还是依然存在,股东大会的时间在一点点接近。
陆春又发现助理最近频繁出现在家里。
等人走后他端着份参汤敲门后进去房间。
陆山河现在窗户前回头见是小儿子笑了笑走过来,“这几天看起来身体不错。”
“厨房刚熬好的汤。”
陆山河接过,“你喝了没有?”
陆春又乖乖道,“我喝完才给您端来的。”
“哈哈哈好,你这么大了,也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的身体。”
陆山河让陆春又在自己对面坐下,慢慢开口道,“我知道你和你哥哥一直在担心,但是事情已经发生,总就学着面对,放心,我年纪还不算老,也有从头再来的勇气。”
当年的陆氏集团能够在房产圈中一展锋芒,可以说是陆山河一手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