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掷地有声的两个字,不仅堵住了林初柠想找补的念头,也同时冰冻了她的身体。
这个形容词如果放在恩爱的情侣或真正的新婚夫妻身上,那就是羞涩、喜悦甚至带着点兴奋,可现在从他嘴里冷冰冰地说出来,更像是在宣布一种酷刑和惩罚。
林初柠张张嘴,想说什么,视线一触及宴随冷峻的表情,说出的话就变成了:“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宴随眉目不动,开口又是一道惊雷:“择日不如撞日,那今晚就搬吧。”
林初柠震惊了:“今晚?!”
宴随侧头看过来,漆黑的眼瞳深深地盯着她:“怎么?难道你想让爷爷看出端倪吗?”
“……”林初柠很想问,即便是过几天再搬,宴老爷子又是怎么能看出端倪呢?但转念一想,好像也不是没有方法,随便找个人监视一下他们,不就了如指掌了?
算了,反正按他的说法,迟早都要搬,横竖都逃不过,再跟他争论又有什么用?
林初柠像泄了气的皮球,身子往后懒懒地靠在椅背,放弃挣扎似的,“搬,今晚就搬。”
前排钟余极力隐身,但耳朵却一直高高竖起,把后座这一段小学生拌嘴对话给听了个全,他跟在宴随身边这么多年,往日里谈判桌上多说一个字都不乐意的人,居然还会有一本正经“耍无赖”的一面,但他又不理解,明明宴总心里对林小姐很在意,可每每开口,说出的话却又呛人得很。
他忍不住朝后视镜里看了一眼,结果猝不及防和宴随的视线对上,钟余立马收回视线,不等他开口吩咐,便十分机灵地换了方向,朝林家别墅开去。
*
到了临江别墅区,林初柠本意是自己下车回家简单收拾一下就行,但她刚下车,就瞥见另一边的宴随也推开车门下来了,而后信步走到她身侧。
林初柠:“你怎么也下车了?”
宴随这会儿又恢复成那副淡淡的样子,“既然是搬家,那也没有让你一个女孩子自己拿行李箱的道理。”语气淡定自若,仿佛刚才在车上搬出各种理由‘威胁’她的是另有其人。
林初柠有些意外,心想这才算是一句人话。结果没一会儿,又听到他补充了一句:“而且某种意义上来说,这里也是我家,你难道不应该请我进去坐坐?”
好的,她收回刚刚那句话,他就是个厚颜无耻的无赖。
林初柠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明明高中时期的他,沉默寡言,古板正经,做任何事情都有自己的一套原则,不过几年光景,他现在说话要么是语出惊人,呛死人不偿命,要么就是威胁,耍无赖的厚颜无耻,从前是她逗得他耳根通红,现在换成是她被堵得无话可说。
可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绕过谁。
进了客厅,一开灯,便是满室的寂静,自从林铭川出车祸后,家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之前保姆阿姨白天还会一直呆着,但林初柠觉得没什么太大必要,便跟她说只需要固定在午饭和晚饭时间过来就可以,其余时间可以再去忙别的事,于是,偌大的别墅就只剩下冷清。
林初柠没跟宴随解释什么,只拿了杯子倒了杯水给他,让他自己先坐会儿,自己便上楼去卧室收拾东西了。
虽然名义上说是搬家,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
两个人本就不是真正的夫妻,搬过去和他一起住也只是为了做做样子,她不可能长久地在他那边住下,迟早还是要回到自己家的,真要是大张旗鼓地搬太多东西过去,现在有多‘风光’,到那时就有多狼狈。
她拿出一个小型行李箱,只简单地收拾了几套贴身衣物和当季的换洗衣物,随后她起身,看到梳妆桌上那一堆瓶瓶罐罐,瞬间就有点头大,这里面好多东西都是她回国后刚买的,其中大部分都是限量版,且价值不菲的,最主要的是现在市面上基本买不到了,要是全带过去,实在是太多,但若是不带过去,放在这边不常用又很浪费。
要是换成从前的林初柠,她肯定不会考虑这么多,但经历了林氏差点破产的危机,知道了林铭川的不易,再大手大脚的花钱,她心里莫名有种愧疚感。
正当林初柠纠结之时,宴随的声音猝然从身后传来:“这些简单带点就好,其他你需要的东西,回头列个清单发给我,我让钟余去买新的。”
宴随不知何时上了楼,此时正站在她卧室的门口,林初柠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是去看行李箱里的贴身衣物有没有被遮住,确认已经被其他衣服遮得严实,才松口气。
但她也并没有就此默许他的提议,两人虽然名义上是夫妻,但终究是协议婚姻,财产也不是夫妻共同财产,花他的钱当然也没有那么心安理得。
林初柠指指梳妆桌,说:“那些东西加起来也挺贵的,而且有些还很难找到……”
她话没说完,就被宴随给打断了,“放心,这些东西还不足以让我破产。”他停顿几秒,深深地盯着她,似有深意地说:“而且,不管它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