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身后的乐师不愧是老道的前辈，一个乐节之后便马上根据旋律情绪改动手下乐器的强弱关系。

南叶放下心来，缓缓闭上眼睛。

熟悉的感觉将她包围，一时间竟让她忘记自己身在何处。

仿佛台下依然站着为她呐喊的好朋友，为她骄傲的爸爸妈妈和欣慰的老师们……还有那个未能把话说出口的人。

清风渗入寥寥，堂内声声皆静，旋律自台上的少女手中流出，自信与从容为她镀了一层淡淡的微光。

拨片在琴弦中穿插滚动，拨起的乐声像是丝滑的绸缎，也像连绵的细丝，延伸间隙穿插强弱，给人以若隐若现之感。

等到高潮的时候，南叶特意将音区拉大，让高音更高，低音更低，强化矛盾，上下起伏的汹涌将寂静猛然吞灭……

直至结尾，南叶缓缓睁开眼睛，像是梦醒，墨色的瞳孔中闪过清明，她停下右手，待乐师前辈们演奏至相同乐节之后，再次利落接上。

这次她选择以热烈作结，身后的乐师们似乎也能意识到，便加强音律，果断结尾！

最后的音符一齐落下，少女缓缓收势，深深吐了口气，便笑着起身。

一手提着琴头，将琴身放置脚面上，向众人颔首。

不知何时，酒楼的木制窗台上倚了好些路人，他们仅仅是偶然路过，就被清泉一般的乐声引了过来。

午时的光就这么穿过缝隙，直直打照在南叶的身上。

连带着粗布衣袍都折射着斑斓的虚影。

许是面朝日光，刺到了南叶的眼睛，以至于她抬眼往外看去的时候，竟是看见了故人的身影……

实在是荒谬，南叶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抱着中阮缓缓下台。

[任务完成，金钱＋1％，奖品：一套中阮琴弦]

发钱了？

南叶眼睛一亮，突然觉得被人按头完成任务也不是什么糟糕的事情了。

而且她正愁琴弦断了该怎么办呢，奖品不错，以后可以考虑多多完成任务！

从管事那边拿了报酬，南叶见他表情欲言又止，笑道：“这次真的是谢谢管事的了，您真是好人心善。”

这话说得多漂亮，高帽一戴，硬是让管事说不出别的话。

“我…”管事叹了口气，有些复杂地看了眼南叶身后背着的中阮，道：“姑娘可否告知肖某姓名和住址？以后联系的时候也能方便些。”

潜在意思就是，以后要救场的时候都会来通知她。

南叶将中阮放入琴盒中，闻言笑道：“姓南，单字一个叶，肖管事喊我小南便好。”

“至于住址，因为我是外地人，刚过来京城打工的，现在还没有落脚的地方，等安顿好了我再过来跟您说！”

她从来都不会太贪心，这会初来乍到，首席肯定是当不上的，从救场的候补开始赶演出也是不错的。

讲的就是一个脚踏实地！

肖管事点头记下，将报酬包好给了南叶。

离开时还问了一嘴：“小南啊，你这中……”

“中阮。”

“对对，中阮！是在何处买的啊？”

南叶有些意外，仅仅只是一场演出而已，就想要买中阮了吗？

但这个时代的阮琴都绝迹了，怎么可能还会有人卖！

她眨眨眼睛，有些遗憾地回答：“是在抱歉啊肖管事，这阮是我祖母给我做的。老人家去世了，也就做了这么一个留给我。”

南叶没有骗人，这把中阮确实是奶奶在世前给她做的唯一一件乐器。

肖管事只觉得有些可惜，但转而思考片刻，心里也有了些计较。

同肖管事道了别，南叶转身就把报酬匀了一半给方才的乐师前辈们。

“晚辈初来乍到，今天也是多亏各位前辈的包容……但现下我急着找住所，这些钱就给前辈们买些酒水了，恕不能奉陪。”

刚才的演出完全刷新了乐师前辈们对南叶的认知，他们静默片刻，直到有位穿着浅紫色衣裙的女前辈打破沉默，温和道：

“这些心意我们便收下了，但现下正是你用到钱的时候，还是自己留着吧。”

另外一位前辈跟着点头：“是了，安顿好之后再来请我们喝茶也不迟……嗨呀，你这中阮是件了不得的乐器啊！今日这首歌可是你作的？哈哈，希望下次还能同台！”

这算是前辈最高的称赞了，南叶笑着摇头：“谢谢前辈的夸奖，我同前辈们比还是逊色些的……且这首曲子并非出自我手，是一些古人留下的乐曲罢了。”

南叶谦逊的话让另外几位前辈满意地点头，他们对有实力又谦虚的后辈自然会偏爱些。

站在最后的那位黑衣前辈突然开口：“华商街西边郊区那里的屋舍还算不错，租金也不算太贵，你可以先去那边看看。”

南叶眼睛一亮，她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