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 线索
久,刺中什么柔软东西的感觉从针尖传到手指。
靳飞白脸色一肃,银针直接太半没入荼才哲眼眶,与此同时一声若有若无的虫豸尖叫被雨声淹没,只飘入近在咫尺的靳飞白耳中。
诡绿的液体顺着银针留在外头的针尾滴落,靳飞白眼明手快,取出琉璃瓶接住液体,扣上盖子后收入袖中。
夜雨冰冷,点滴敲打潮湿腐朽的落叶。众人静立等待中,白衣的主事者站起身面向他们,声音平缓:
“分十人看守现场,其余人将各自负责的区域再搜索一遍,留意特殊的石头状物品,如有发现即刻通报。”
“是!”
“还有,传信信莫虹藏,我记得他与符文秉同样负责青石。”
信鹰冲入远处阴沉的雨云,山崖上织潼没有着急离开,而是顺着山路翻了几座山头观察山下轰鸣的洪水。确定今晚雨势不足以让水龙翻上山,也暂时无滑坡的危险,织潼才返回营地。
布帘说不上厚重,落下时有风乘隙而入,摇曳帐中烛火。桌子上埋头的两个脑袋听到动静,一起抬头看向门口。顶着一头蓝毛的莫虹藏认出织潼,很快便低下头继续研究手中的琉璃瓶,靳飞白却下意识站起:
“老师。”
“如何?”
伪装为自家老师的织潼声音冷淡,对莫虹藏的行为视若无睹,直接发问。
“在荼才哲头颅里发现的是蛊,”
靳飞白立马回答道,
“下蛊的人手法精妙,此蛊与宿主共生时间不短,导致宿主死去后,蛊虫也逐渐衰弱死去,最终将化作一滩与脑液再无分别的液体。”
装有蛊虫遗留之物的琉璃瓶在灯光下暗沉无光,瓶中诡绿的粘稠液体散发出恶臭之味,弥漫整个空间。
织潼顶着韩愔容貌身份,连眉梢都不敢多动一下,直奔主题:
“何种蛊毒?”
“……弟子无能,暂时还无法判断。”
看见靳飞白哪怕知道面对的是自己扮演的老师,仍然不由自主低下头,织潼暗自蹙眉。
“蛊虫死去溶化与活体被取完全不同,靳飞白在发现的一瞬间便刺虫取液,虽然有所污染,也不至让此蛊完全无法辨认。”
心高气傲的莫虹藏才不认靳飞白口中的无能,当即反驳,顺便捞了一把垂头丧气的靳飞白。
他绿色的眼睛没离开瓶中的东西。不同于靳飞白偏向药理也对医学其他领域有所涉猎,专精蛊毒的莫虹藏显然更能明白其中奥妙。
“明日卯时,我会再来。”
此时已入夜多时,女相平淡一句话给定的时限不足两个时辰,莫虹藏傲然道:
“足够了。”
得到答复的人转头离开,靳飞白快步上前,为老师撩开门帘,而“韩愔”目不斜视走入夜色,靳飞白紧随其后。
直到靳飞白与“韩愔”离开,莫虹藏都没有放下手中之物。待帘子落下,眼角一片红萝血纹的蛊师却抬起眼,深深注视着两人离开的方向,对空无一人的帐中说道:
“我说过,在靳飞白面前用这种级数的尸蛊,你的手下还真是死不足惜——
“南宫神翳。”
宽大的书桌是靳飞白账内最引人注目的家具,占据半张桌面复盘山势的沙盘上插着的红旗表征洪水走势,代表百姓的蓝色旗子团簇在高于山腰的位子。另外半面桌上,笔墨纸砚齐备,卷卷文书堆叠成山,镇纸压着一沓刻意裁成的小张纸条。
桌子后是一方自帐顶垂下的帷幕,拉开后便是一面占据整个墙面的木板,被钉在木板上的纸条正随着帷幕拉开的风卷起一角。
靳飞白用朱砂划去正中间纸条上“荼才哲”的名字,纸条上粘连的红线串联曲折,从荼才哲串到荼家、荼家各个姻亲,最后终结在荼妙旋身上。
“如何?”
织潼随手抽出张纸条写了个“蛊”字,再往木板上一钉,端端正正挨着代表荼才哲的字条。她的声音自带活泼的节奏,不用刻意伪装韩愔时,俏皮的尾音便飘扬起来。
靳飞白错眼避开她没有卸掉易容的脸,回答道:
“暂时还不能确定荼才哲身上是何种蛊毒,就我的推断,应该是控制宿主行为一类的蛊虫。山上藏身之处险峻,洞中摆设虽被重新布置,但荼才哲这数日以来断不是一人居住,有人在保护他。”
“会不会是荼家派给荼才哲的侍卫?壁虎断尾求生,哪怕荼才哲是荼老爷最疼爱的小儿子,也比不得荼家。”
“可能性很小,”
靳飞白摇摇头,
“天网云罗在虞洋眼线众多,老师曾命令眼线刻意多次暴露身份,荼家最开始飞出的几只鸽子都被打落,荼老爷不敢妄动人手。”
织潼脸上闪过灿烂的笑容:
“怕是全给诸位同僚加了餐。目前看来,也只有从此蛊着手了。”
“嗯,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