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牢笼
自己穿了衣服来到外间,只见桌上一碗小米粥,几个花色点心,粥还在冒热气,却不见阿蛮。便对着门外喊了一声,“阿蛮!”
半晌,才见阿蛮匆匆从院门外进来,手里拿着一只簸箩,簸箩里装着包子馒头,低着头也不说话,默默进来把簸箩放在桌上。
王柔却一把抓住阿蛮的手,阿蛮手一颤,簸箩便翻在桌上,馒头撒了一桌。
阿蛮的手在抖……,不止手在抖,全身都在抖……。
王柔一惊之下,自己的手也不由抖了起来,“……阿蛮,可是许婆子……。”
阿蛮再也抑制不住,突然抱住她大哭起来,全身都不由地颤抖,“她们……她们昨晚便……便拷打许婆子……,许婆子什么也不肯说,半夜便便 ……不在了……。”
王柔突然觉得心中巨痛,像是给人生生撕了一块下去。
向后倒退几步,踉跄靠在门上,脸色煞白却又哭不出来。
阿蛮反被她吓到,住了哭声,哽咽道,“柔娘……,柔娘,莫要慌,我适才在厨房听王家家丁说的,也许做不得准……。”
忙扶着王柔在椅子上坐下。
王柔心内闪电般掠过重生以来的种种事情,竟然桩桩件件都有许婆子在。
嘘她寒问她暖,为她筹为她忧。
她万万想不到,只是因为自己私自赴宴,出王家门这样两件看起来很小的事情,竟让这位把自己当女儿一样看待的婆婆丢掉了性命。
算起来竟是自己害死她的。
王柔内心惊涛骇浪,面色却冷如冰霜。
她抓着阿蛮,声音冷然,问道,“可是二娘和她娘做的?”
阿蛮哭道,“除了她们还能有谁?老爷素来也不管下人的事,都是二娘母女操办。”
王柔又问道,“官府可会管她?”
“自然不会,王家别说打杀一个婆子,便是打杀百个,也没有官府敢管他。”
王柔长出一口气道,“阿蛮,我要你记得这件事,记得牢牢的,许婆子的账,我们终究要讨回来。”
说完,王柔突然觉得再没半分力气,只觉心口针扎般痛,眼前一黑,便软倒在地,只听见阿蛮惊慌失措地喊她,“柔娘……柔娘……。”
王柔再醒来时,却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床上罩着青纱床罩,却见谢道韫面色焦虑地坐在床边,另一边却坐着一位面相清冷的青衣美妇人。
看见她醒来,谢道韫面露喜色,道,“婉娘,果然醒了,还是你医术好,一眼便看透她是急火攻心。”
美妇人摇摇头道,“我的女儿怎么随了你,大喜大悲,伤肝伤脾……。”
谢道韫突然俏皮笑道,“我自然不配修行,只配在万丈红尘中打滚,我们家出一位女真人便罢了,哪里有福气能出得两位。”
美妇人微微一笑,从阿蛮手中接过一只药碗,递给王柔。
王柔此时还在懵圈状态中,婉娘……女儿……。
这位美妇人竟是自己的娘,因太过惊讶,一时竟没有动作。
阿蛮忙伸手来接药碗。
美妇人摇摇头,“不可,既醒了,便自己喝,她身子娇惯太过,需得事事亲力亲为,锻炼筋骨,修炼内丹,才能慢慢好起来。”
王柔不由揉了揉眼,万万没想到,她一直想象的温柔美貌的娘亲,居然是一位真的在修炼的女道士……?
忙伸手接了碗过来,一口把药灌了下去,几乎把自己噎住。
谢道韫笑道,“我便知道,你再是古灵精怪,你娘也制得了你。”
王柔睡了两天,吃了两天药,她娘就不许她睡了,也不再给她药吃,赶她起来,每早跟着练一种奇怪的吐纳功夫,有点像现代公园老大爷练的五禽戏。
不过过了几天,王柔倒是真的好了很多,心口也不再疼了。
每日随意在住所周围转转,才发现,这里原来是一所大庄园,土地范围很广,他们日常所住的是庄园一角,靠近进城路口的一所院落。家里有几十个仆妇小厮,人口不多,也不像王家那么多是非。
她娘每日吃了早饭,锻炼过后,便在房内或静坐修行,或炼炼药,倒是清静得很。也不管她,随她穿着丫鬟的旧衣,满庄园溜达。
过了没几日舒心日子,谢道韫便来将她接回了太原王家。
谢道韫面带难色,向她解释道,琅琊王家已派人来了几次,要接王柔回家,王凝之依谢道韫的意思推诿了几次,却也不好一直推。便和谢道韫商议,先送王柔回去再慢慢设法接她出来。
王柔干干脆脆答应了,此前她就想过,如果不回去,琅琊王家和太原王家不免又生是非,谢道韫是她的恩人,她绝不愿谢道韫为难。
阿蛮却忍不住悲伤,“柔娘,此次回去,不知老爷会怎样对你呢?”
王柔朝着她神秘一笑,却暗暗捏了捏手里的锦囊妙计,她娘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