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

冷锦秋是京城二中化学组组长。

去年带过高二年级化学竞赛班。

“校长。”冷锦秋推门进来，稍微清瘦的脸上迟疑着，问他，“您需要我批什么卷子？”

曲校长拉开第一格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本书。

书侧有些陈旧的痕迹，像是被人经常翻过。

曲校长伸手拂了拂封面。

半低着头，手指停留在书封上，从书里面抽出一张卷子，指尖好像还透着不明显的苍凉。

“你看一下。”曲校长把卷子递给冷锦秋。

卷子折叠的很整齐，有一些旧。

打开后卷面有压不平的细微褶皱，好像被人揉成一团过。

冷锦秋看着这卷子，很明显的一愣。

这是去年的国际化学竞赛卷子，冷锦秋去年带化学班，做过不少题，这套卷子她对着答案做了三遍才弄清楚。

第一眼看到的是字，字形正倚交错，大大小小，开开合合，线条粗细变化明显，跌宕有致。

从内到外的任性恣意。

即便是隔着一张卷子，冷锦秋都几乎能看到写卷子的人是怎么样拿着笔，冷淡又带着野得不行的狂，遥遥地朝她笑了笑。

化学题是去年的国际化学竞赛题，并不在网上流通。

冷锦秋去年研究过这套卷子，看起来写得很快，有很大一部分的解题思路跟她看过的答案不一样，可大方向是对的。

卷子上题不太多，但冷锦秋硬是看了很长时间。

“我不太懂化学题，所以让你看看那个孩子做得怎么样。”曲校长给冷锦秋倒了杯水，递过去。

冷锦秋接过杯子，没有立刻喝，只是拿着这张卷子，又珍视地看了很长时间。

“曲校长，这是谁做得？我们学校的学生吗？”

曲校长没有回答，他拿着茶杯，轻声询问，好像叹息“做得好吗？”

“何止是好，”冷锦秋说着，语气有些遗憾，又带着几分探究，“若是早几年让我见到这个学生，化学竞赛的金牌肯定能捧回来。”

曲校长微笑，没再回答。

冷锦秋忍不住再问，“到底是我们学校的吗？”

学校化学最出色的要数她们班的裴锦书，还有就是早些毕业的陆谨明，但都比不上做这张卷子的人。

这要是她们学校的，又要创新高。

可想想也不太可能，她不会没听过。

……

办公室

很简单的纯灰色门框，门虚掩着。

不远处，一群想上体育课的女生互相嬉闹者看着办公室。

好像这里有什么宝贝。

厉凌风整理了一下头发，微笑着打发今天早上第十四个女生后，朝靠着椅子上的傅安然笑了一下，“然爷，你性情一如既往。”

傅安然调整了一下姿势。

还带着没睡好的疲累，又不耐烦的开口:“闭嘴，别说话了。”

厉凌风立即闭了嘴。

抬头一看，“我去，这女的好看。”

厉凌风整理了自己的浅蓝色衬衫。

拿好黑色中性笔，拖着声音打招呼，又骚又贱:“同学，你有什么事儿吗？”

陆明雨目光越过他，看窗外，“我来办一下手续”

语气很冷淡。

“哦，原来是办手续啊。上午打着问题，实则看傅安然的女生太多，这是第一个有正经事儿的。”

厉凌风挺喜欢，“手续一会儿就办好，你在这里先等一下。”

突如其来略带不耐烦的声音打断他:“我来办手续吧。”

厉凌风愕然转头。

傅安然身上还盖着一件西服，立即坐得端正起来，修长白皙的手指在纸上写着，抬头看陆明雨。

他伸了个懒腰，说:“一会儿就办好，你在这里等一会儿。”

十多分钟后，傅安然对着陆明雨说:“手续办好了，你在这里写上自己的名字就行了。”

陆明雨签好了自己的名字。

没想到这么顺利，她看向傅安然，说了句“谢谢。”

她在原地直直地站着，那张脸生得极美，没什么表情。

眼白染了点儿细微的血丝，分明是没那么纯粹的白了，看上去平添几分野性的狠。

她穿着奶白色的卫衣，靠近衣领的地方，锁骨若隐若现，白得晃眼，能看到淡青色的血管。

傅安然侧着头看着她，依旧是疲乏得很。

他说

“不客气。”

陆明雨朝门外走去，离开了办公室。

等人走了，厉凌风才反应过来。“你怎么亲自给她办手续了？”

傅安然嗯了声，带着些疑问，“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