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相利用

他主动找上这个女人，不仅因为她和他厌恶同一个人，也有自己某一种恶劣的掠夺之心。穷困潦倒的时候，凭着他的心思不是没有女人贴上来，但却被闵露狠狠作践，宁愿喜欢姓陶的女人都看不上他，那拥有截然不同的家世时呢？

对于闵露的情感越复杂，越不愿意贸然尝试，他也急于佐证这并非自己的原因，是不公的世界、不同的社会地位造就了他的失利，自然就有了和文歌涵的接触。

杜与摆脱了方才的情绪，玩味地盯着屏幕。

【禾子歌】：谢谢你答应曝光她的信息，我之前随便写写竟然被威胁了（哭.jpg）

【与你】：嗯，你和季昆说好了么？另外我定了一家西餐，在市区。

【禾子歌】：谈好了。我在临雾，过去要很久吧……

【与你】：开车，很快。

【禾子歌】：那辆粉色轿跑？那你来接我呢

不过短短两日不到的接触，他已经将文歌涵的个性琢磨得差不多了，这位表面善解人意，其实内里和他一样污烂不堪，慕强慕荣，钻营利用。她要所有人的瞩目，所有人于匍匐她，期间遇到了一个自认棘手的竞争者，还因此闹得众人都不愉快，当然不肯善罢甘休。

再次寻到同类人的乐趣，令他舒展了不痛快，暴戾渐渐被转化为一股亟待宣泄的欲.望。

已经到了午休时间，杜与退出和她的聊天界面，随意浏览着其他的同城私信，最终选定其中一个，披上西装外套起身。褪去廉价的装束，头发背梳打着发蜡的造型，他一手拿过车钥匙转在指节，一手转发了一个酒店定位过去。

又给石康发了条语音讯息，“我还是有几处不懂的地方，望您明天抽空讲解一下。”

对面没那么快回复，他心知肚明地关上办公室门，走下楼去。

他以为自己捕获到了称心的宠物，殊不知对于文歌涵来说，他亦是。

修缮过的厂房前空地，陆陆续续走出了一大波的工人，他们三三两两的结伴，对于眼前这个男人压低了声音窃窃私语。

“你最近听说了没有？”

“听说啥子，涨工资了？”

“哎哟，你想啥呢。看前面那个男人，他是咱们老板领养的儿子，看起来可比小石总靠谱的多。”

“怎么挺眼熟的。”妇女咕哝了一句。

“一直跟在小石总身边当司机，就住在咱们的员工宿舍楼，你当然眼熟了。”

“啥？他啊……这可真是大变样了。”她感叹着继续道：“这命也太好咯！”

“还不是小石总没本事，要一个便宜货来顶替。”

“这话你可小声点说！”推搡着捂住另一个人的嘴，妇女瞪了她一眼，又悄悄去看前面的男人。

单一个背影，步伐未停，似乎并没听见她们的议论，她松了一口气。

杜与阴沉着脸色，舌尖顶了顶口腔，换上平常的表情回头，将这两个人的样子记入脑海，面上却是当做没注意似的，与他们擦肩而过。

眼瞧着男人好像是回去拿什么东西，她们又叽叽喳喳着讨论起来。

“你说的是真的吗？”另一个工人凑了过去问道。

“出去说，出去说。”围上来的几个人走出了工厂，接着往附近的低廉炒菜馆走去。

“他好像是叫莫与吧？”工人搜寻着记忆，突然问道。

“不对吧，姓杜啊！”

你一言我一语，借着此话题吃着酸菜萝卜大米饭，成了大家下饭的秘法。

*

说好了由秦岐处理网上的舆论，陶之音乐得清闲，每天都在院子里浇浇花、晒晒太阳，顺带照顾闵露。白奶奶明天就要回来，将屋子里里外外地收拾了一遍，她刚把院子里干透的衣服挂进臂弯，可苑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一件酒红色深v大露背的鱼尾礼服，流光溢彩，勾勒出曼妙成熟的身形，她走得一瘸一拐，跨过门槛，哭叫道：“非人哉！”

陶之音看了眼她的装扮妆容，又落向不正常的走路姿势，说道：“我给你找双拖鞋。”

十公分高的细高跟鞋，让可苑差点在这条巷子里走吐血，她跟着走进正厅，一屁股往椅子上坐了下去，长长呼出一口气。

“非要我当他女伴去一个晚宴，我凭什么去？”可苑踢掉脚上的高跟鞋，将脚踩进陶之音递过来的拖鞋里。

此时屋里一台桌立风扇呜呜吹着风，古朴的家具与坐在椅子里的女人形成别致的反差感。

陶之音只觉得当下的可苑鲜活而灵动，她笑了笑：“那你就不去。”

“主要是……”可苑低头拉了拉前胸的衣服，大片白皙暴露在空气中，“他选的设计师给我提供的什么礼服啊？这适合我吗？好看吗？啊？你给我评评理。”

她坐到她一旁的位置，认认真真地打量了一遍，公正说道：“挺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