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怎么不等
探头看了一眼他来的方向,目光上下将人打量了一番。
“刚才在车里看你有兴趣,过来问问。”秦岐同样在审视他,更为沉静不动声色。对方一身潮牌,花衬衫,银耳钉,打扮高调张扬,说话玩世不恭,一看就是游手好闲的二世祖。
深夜看见他来,掏出兜里的墨镜就架到了自己脸上。
石焱想起自己刚才不太有面子的行为被人现场戳穿,下巴微扬,放声笑了笑,“还好吧,我家在临雾镇开厂子,车库里跑车都多了去了。就是好奇这块儿还有卡宴,随便看了几眼。”
简而言之,他不是这么没有见识的人。
秦岐不以为意,徐徐诱导,“哦,这么晚怎么来这,我送你一程?”
石焱身高一米七五,站在原地自觉气场不足,没有要聊天的想法,指了指前面,“我司机在路口等,多谢你好心了,兄弟。”
他倒是也想问问这男人深夜十二点在这条路停车,人还在车里不出来,是有什么盘算,但他自己就是一个居心不良的,哪有底气闲工夫追问。
石焱算是临雾镇里少有养的一身金贵的人,酒囊饭袋,畏强欺弱,他没心情打交道,却也端出一脸笑,“你也在临雾镇是吧,好说,下次聚,我这会儿有事得先走。”
……
男人早已走远,秦岐打开车门坐回驾驶位。
他说:“系安全带,走了。”
车头方向偏转,流畅滑行出原位,建筑群一帧一帧自后倒退。
闵露直起身体,坐在椅子上瑟瑟发抖,“是他,就是他。”担忧笼罩,“怎么办?现在怎么办?”
陶之音同样沉着一张面色,带着担忧和恐惧。
秦岐说:“陶之音,你以前见过他?”
“没,没有……”
“你从一开始就在怕他。”
陶之音平稳下心跳,道:“他刚刚贴这么近过来,吓到我了,当然怕。”
她明白秦岐的意思,这个“怕”不是单纯的胆小害怕,而是发自内心的惧怕。
现在已经超出上一世所知的情况,她怎么解释她情绪的来源……装作听不懂算了。
石焱,现在可以完全肯定,他不是那天凌晨在巷子里看到的人,身材不同,着装不同,音色也完全不一样,仔细对照回忆,她想这两个人五官轮廓似乎有相似,有多相似——她记不清。
那天的光线角度,比今天更不好。
和闵露私奔的,不是这个石焱。现在石焱的出现,和那个姓杜的有什么关系?
她没有更多精力思考了,疲惫地闭上眼睛。
安慰闵露道:“他未必有毅力坚持,就算有,短期内一定会耐不住性子再来学校里,到时候你就找老师,打公共电话也好,私人手机也行,不要离开学校,我马上到,看他能有多少胆子。”
“好。”
秦岐打了一手方向盘,拐弯进入下一个路口,随之开口,“明天我会去临雾镇那个厂里看看。”
第一次去学校找人,可以确定是这个人的作风,但第二次为什么非得送一张明信片?人都已经到学校了,还要做这种好似含蓄的欲盖弥彰之举。
石焱是这种人么?字写的这么丑,来学情书这种把戏。
他降低车速,放柔目光,看了眼后视镜里的人。
*
闵露只请了一天一夜的假期,没有通知闵家任何人,直接和陶之音住了一晚上。
第二天,陶之音起了一个大早,去买了一些早餐回来。
六点多钟,浓白的雾气弥漫,稍微走几步便能感觉衣服发丝上凝聚着水珠子,湿漉漉的体感,她踩着一双厚底一字拖鞋,塑胶鞋底在青石路发出咕叽咕叽的响声。
手里提着几个白色塑料袋,越过门槛,往里面走。
远处的钟皓看见她,哭哭啼啼地跑近,“姐姐,骗人!答应我的吃的呢!”
陶之音低头看向小男孩,想起来了,“啊!那天姐姐回来晚了,就没有带。这个,先给你吃好吗?”
袋子里是六个新鲜的小笼包,冒着肉香热气。
“行,行吧。”钟皓早餐还没吃饱,不客气地接了过来,伸手进袋子里拿起一个,刚出炉的小笼包还有些烫口,他放在手心呼呼吹凉,一口咬了下去。
一个接一个,六个小笼包很快被他消灭,满足地摸摸肚皮,打了一个饱嗝儿,钟皓盯上了她手里的豆腐花,“姐姐,还要喝这个……”
陶之音有点为难,这份小笼包是她自己的份额,给了豆腐花,就没有早餐吃了。
“我等了你两天呢,姐姐……”
“好吧,给你。”陶之音把袋子递过去。
小胖嘻嘻一笑,说道:“姐姐,我上学要迟到了,先走咯!”
陶之音笑了笑,摸摸他的头,看他蹦蹦跳跳地跑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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