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抗联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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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头的验算烧脑工作告一段落,我短暂歇息了两天。
随着气温逐渐升高,温室里培植着的小可爱们度过了苗期,到了疯狂生长的时刻,这也意味着它们到了需要密集照料的时候。——这是一项极端繁杂且无从逃避的工作。
在讨论研究方案之初,我们就意识到,鉴于只有一个种植季的时间,我们只能用足够多的空间来变相换取更多时间。积温、湿度、光照、水肥情况……这些变量相互交织出一个巨大的情况库。
在经过多层扩建的温室里,我们把所有变量可进行排列组合,尽可能安排所有可能性,并进行铺天盖地的实验种植。期待从中筛选掉结果不理想的,留下情况良好的进行分析。至于最终能不能成,那依然得凭借点运气。
密密麻麻的立体种植架像个多层烤箱,种植着金铃子的托架像一层层烤盘。在炼金机械程序的安排下,根据每一批植物预设的温湿度条件,在不同层位默默运行着。全方位的补光灯及遮光罩的组合,在大温室里营造了亮区和暗区,供我们随时调整。此外,水肥条件有半自动化的灌溉系统进行预处理。但精细修剪和标本采样分析必须亲自上手。我们甚至无法委托其他学生来帮忙——这是一项还在保密阶段的工作。
密集养护工作刚开始的那两周,我还与pomona夫人维持着基本的师生礼仪,用“您,请,多谢,不客气。”这样的包含着尊敬的词汇。
随着工作逐渐忙乱,我们脑子里那根维持社交状态的神经直接崩溃。日常的对话已经从“pomona教授,麻烦您帮我递一下复合肥。”,“佐伊,帮我稀释一下药液。现在要用五盎司,给批次X补液。”,“请递一下秘银剪。”逐渐转变成了,“老师!复合肥飞给我。”;“崽崽,三比一,老样子的五盎司!”;“秘银剪子飞来!啊,抱歉差点扎到你!”
要命的是,金铃子宝宝跟快到了开始学说话的阶段。
我与草药学教师的互相交流往往淹没在成片的“嘤嘤嘤”,“嗡嗡”,“吧唧吧唧”里。在这样充满喧闹的环境中完成精细操作,用不了两小时,就会感到精力被抽干。
查尔斯导师意识到光凭我和pomona教授两个人进行维护可能会出岔子,尤其是草药课教授在白天还有繁重的教学压力,她紧急往霍格沃茨派了两只圣芒格的小精灵。帮助我们释放了绝大部分精细修剪的压力。
几乎每个清晨与傍晚,我都灰头土脸的泡在温室里,为默默努力生长的各种小可爱们进行必须亲自上手的保养,记录参数,采集样本。白天则泡在斯内普教授的实验室里,不是为植物们做精细解剖,配置药剂,就是跟着推进测试制剂。虽然很多最最基础不用动脑子的工作——譬如翻土透气,气温湿度维持,原材料分拣,初步修剪——已经由炼金程序以及训练有素的小精灵们进行。但这并没能把我们从繁重的,重复的,枯燥的,似乎永远看不到结果与尽头的工作中解脱出来。因为这一直就是基础科研最本来的样子。
从地窖到温室的这一条路,我几乎每天都要走四遍。这是每天唯一能够安安静静毫无杂念与自己相处的时刻。
整个英国在春夏之交都水汽丰沛,每天凌晨,霍格莫德山谷都仿佛被笼罩在烟云里。白雾漂浮在地面以上半米的高度,随着步伐扰动,在身边激起毫无规律的涡旋和湍流,而霍格沃茨城堡,就如同漂浮在这烟云之上,青灰色的砖石沉寂而肃穆。偶尔一阵强风吹过,烟云被扰动翻滚,像北海以北的深黑色海浪,层层叠涌,城堡便瞬间如同威立在海面之上的巨轮,锚稳稳落在海底,不偏不倚。
九十点的阳光则会驱散地面的水汽,重雾徐徐散开,蒸发成笼罩着城堡的青色烟气,从云层中透过的阳光刀劈斧刻,把城堡的影子烙在蔓延的草坪上。
偶尔会遇到绕着城堡环飞训练队形的魁地奇球队。每当在上午见到他们,我便知道,这该是周末了。
下午茶后,我会在夕阳还未消失的时候离开魔药教室,赶去温室里采样和照护,呆到天黑透了,大约是金铃子宝宝们入睡后,便点着魔杖返回。Pomona夫人经常会在工作结束后邀请我一起喝杯热茶及用一些点心,闲聊几句课堂的笑话,与我同步一些课堂进度,或者是其他一些新闻与八卦,以此缓解疲惫。
隔三岔五,庞弗雷夫人也会出现在这场夜间的茶会上,我由此直接见证了姐妹团八卦的穿透力和涉猎的广泛程度。她们常常在这个距城堡主塔不超过半英里的地方,讨论着这个城堡里超过一半的人都好奇话题——比如邓布利多的蛀牙与感情生活,麦格教授有没有隐婚,小精灵打扫卫生时发现的阳性验孕棒到底属于谁,还有猎猫姊妹淘杂志上最新款斩男色。
五月中旬,一日傍晚突降暴雨,强对流天气甚至夹带了一阵冰雹,降温也紧随来袭。我一边担忧着温室的法阵能否应对突如其来的变化,一边收拾着几个因为各项原因被判定失效的种植盘。
此时金铃子的发育已经到了青春期,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