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最后
我没给机构交代,能留他个全尸,已经是对他最大的情面了!”
“哦都告诉你吧,你知道他在浴缸里,在手上划着的是什么吗?他说他身体里的东西都是肮脏的!全是恶臭在他血管里!他不肯与身体里的血液共处一刻!听啊,小韵,要是平时你是不是觉得这可笑极了?可偏偏这个人是你父亲!是龚谷光这样想的!你们把他救回来,你以为他会感谢你吗?他才是恨死你了!”
“一个人究竟要恐惧到哪种地步才会想到去zi尽?他受不了了!他已经受不了了!他要解脱!放过他吧!”
“我不会放手的——”龚柔韵倔强地不让嘴角耷拉下来。
“是!你没有放手,你让他又活了过来!让他又在这个地狱里多活了一些日子!你真的觉得他会开心吗?他应该感谢你吗?你想的只是你自己!最自私的人没资格说这些!”
所以这些也都要怪我吗?这些都是我的错吗?这些都是我应得的吗?
看着龚柔韵面部痛苦的表情,朱何笑了,“小韵,别伤心——既然你都到这儿来找我了,我就来告诉你吧!你知道你父亲坠楼前说了什么吗?”
什么?
“‘小韵,抱歉’!”
龚柔韵皱眉,似乎难以理解这句话的含义,父亲在最后的时候是说了这句话吗?
父亲…还是那么温柔啊!好像时隔多年,父亲又重新站在龚柔韵面前,摸着她的头,说着别怕。别怕小韵,去走你自己的路吧!
我先走了,以后的路不能看着你了。小韵,抱歉了。
“还有那个小演员!”
“什么?”龚柔韵歪头,红着眼眶,不解。
“阿韵呐——你今天不会走出这间屋子的,你想知道那个小演员怎么死的吗?要不我一口气告诉你吧!他们不会知道的,要是让他们查起来的话,还不知道得什么时候哇!”
“我知道是你。但为什么是她?温己没有妨碍你什么!”
“阿韵,你不要错怪朱叔了。是那个小姑娘太心急了。这都是她逼我的!”
“你给她也下了药?”龚柔韵眼中的阴怒越发浓烈。
朱何想起前段时间的记忆,笑笑,“不小心把粉末撒到了烟上,谁知道她会抽呢?”朱何说着,却觉得没阐释清楚,也许应该从更远时间说起,掺着笑意摇摇头,“她和那个男孩躲柜子里,明明都看到了一切,却还是不敢说。你说,这是怪我吗?”
“可这几年,他们却没少拿这件事威胁我,可没少拿我的钱!”
“不可能!温己才不会这样!”
朱何好像叹了口气,“阿韵呐,你还是太单纯。”朱何的声音很轻,“和你父亲一样,如果说你们最后的结局都是一样的话,那为什么不由我来造就呢?”说完朱何得意地笑了。
“她看到了什么?是你推他下楼的?”
“小韵,当年可是警察说的他是自杀,这一点你不该怀疑的。我只是帮了两个与这件事无关的小孩先回了家——”
“是他!是他!!”龚柔韵有些神志不清,对着手机说着。
“我知道我知道,小韵。已经联系大使馆,他会受到他应有的惩罚的。”
“冷静,龚柔韵!”周肖每个字都咬得很清晰。
龚柔韵没开口说话,只是自顾自地摇着头,沉浸在脑海中的执念,不能这样,他不能这样,他要受到他应有的惩罚!!
朱何倒是撅嘴,故作恼怒的姿态,“小韵,不乖。不是说了不能代任何通讯设备进来吗?”随即走进,也把手机扔下楼,摔得粉碎。听筒另一头只听见传来电音,再也收不到任何信息。
“你都得到了现在的成就,回头吧~朱何。”
“小韵,你知道的啊,当我回头,发现也是绝路啊!!已经回不来头了。小韵,和我一起去见你父亲吧!”说完露出一个不算是笑容的微笑,诡异而狰狞。
抬手看了看腕表,露出笑容,他仰头,但看不到天空,只是高高的天花板。
他说了句古怪的音节,龚柔韵不知晓含义,只是凭着记忆,口头又重复了一遍。
朱何强拉着女孩,龚柔韵挣脱掉,但奈何有限的空间,最终还是被控制住。
龚柔韵只记得男人从楼上摔下,下沉,快速穿过的风吹起他的衣衫纷飞。传来一声沉闷的响声,没过多久,暗红色的血液从他身旁四散开来,像一朵明媚的暗色玫瑰徐徐盛开。就像父亲那般,
最后的盛开,陨落。
而龚柔韵口中的那个句子,就这样被抛在空中,消散在日光里。
话筒那边,只剩下时不时的杂音。周肖耳边的声音全部都消失不见,无穷的真空似乎笼罩在他上空,只剩下心脏不停地突突地跳着。
昏迷之后,迷迷糊糊听到了很多事情,有警笛声,有关辰氏基团的。有听到自己名字的,但更多时间,女孩还是陷入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