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就是因为这个,我们的族群才能生生不息。”
“真是古风日下,人心不古啊,随着时间的流淌,人们越来越不真诚了。曾经,手拉着手在篝火旁跳舞,跳完舞就去滚草丛的优良传统终究还是消失殆尽啊……”
“哦,那你去裸.奔吧。你也没必要穿衣服。”
墨天衡以一句话绝倒众人。
众人看着墨天衡,未曾想过这个刚刚出壳的看似文静的二殿下居然是如此的语不惊人死不休。
三圣奴假装头痛,扶住了自己的额头;正在给那落迦喂葡萄的妙音奴僵了一瞬,顺手就把葡萄的汁液擦在那落迦的身上。那落迦看她一眼,她却只是抿唇一笑,于是他又把视线移到墨天衡的身上。殿内突然又静默了。
“接着奏乐啊,怎么不奏了。”墨天衡说。
于是音乐又响。
音乐响到一半,却有斥候来报,那落迦挥了挥手,便听那斥候来报,魔界与人间的边界线突然出现了魇祸,有一座村庄在瞬息之间化为鬼城,灾劫恐有蔓延。
那座村庄名唤炎乐。
魇祸。一种棘手的病症。
那落迦随意点了两人,让他们前往查探,想了想,又让关雎与他们同往。
紧接着,他看了看墨天衡,“……你也去吧,去锻炼一下。”
他想了想,又道:“炎乐村啊,好像是罗喉计都旗下的……”
关雎道:“是他的副将丹朱别情管辖的领域,他也是镇邪塔的三位守将之一。”
那落迦若有所思。
就这样,墨天衡与关雎一行人决定在明日出发。而关雎送墨天衡出了王城。
关雎淡淡道,“二殿下也是一个妙人。”
“也许吧。明日就要前往炎乐村,我有什么需要准备的么。”
“不用。”关雎扶了扶自己眼睛上架着的那半片水晶。
墨天衡回到夜雨沧江。夜雨沧江,萧萧肃肃。墨天衡跨过门,绕过长廊,却发现魏紫正在逗弄着梦中身,正是墨天衡放走的那只。每一只梦中身在细节上都有不同,那只兔子的额头上有一小缕灰色的毛。像是觉察到了墨天衡的视线,魏紫微笑着转过身,“恩人,是你。”
三日了。这是魏紫第三次看见墨天衡。
“举手之劳,何必谈恩。叫我墨天衡即可。”
“那,墨天衡。你可以叫我魏紫。”
魏紫放下梦中身,眼睛里带着些许的好奇,“摸起来很肥,不知吃起来如何。”
墨天衡:“……”
那梦中身闻言却是僵住了,它歪了歪头,长耳软软的耷拉着,蹦了两下,便蹦到墨天衡的脚边,抱住了他的腿,口中发出哼唧的声音。
墨天衡把它提起来抱在怀里,感受到小兽毛茸茸的触感,对上了小兽冰蓝的眼睛,“……它的肉一点儿也不好吃。”小兽含泪点了点头。墨天衡于是微末的叹了一口气。
*
白玉京。
明镜湖间的小亭内,顾苍黎与师白露、魏止戈对坐,暖炉上煨着酒。
师白露望着顾苍黎,语调轻巧,“……最近,你怎么样。身体可有什么不适。”
顾苍黎提起暖炉上的酒,为自己倒了一杯,又为他们两人斟满,“我很好,并无不适。”
师白露与魏止戈看着他眼睛上覆着的绸带,面色精彩。
“只是被天道反噬了而已,也许要失明三个月。但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顾苍黎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又不是永远都好不了了。
魏止戈向来不善言辞,面对这样的情况,也劝说不了什么。他知道顾苍黎是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没有人能从他平静若海的眼睛里窥到什么破绽。他仔细的看了看顾苍黎,怎么看都看不出什么不妥,便也放下了心。
“近些时日,魇祸……又开始了。”提起这个沉重的话题,他们都不再作声。
顾苍黎开口了,他道,“我会去看看。”
他所说的看看的意思……就是解决此事。
过了一会儿,师白露才说,“你一贯不问世事,成为宗主之后,与人的交往倒是多了一些。这样也好。只是,这些日子,你下山是否有些频繁。按照白玉京的规矩,身为宗主,是不可以多次下山的。”
顾苍黎没有说话,只是默不作声的饮了一杯酒,师白露看着他,不知为何,竟觉得他越来越陌生,那个曾经在琼树之下描绘风景的少年,好像在倏忽之间便消失了。
她的心头微微一动,却是询问起魏止戈,“你难道没有寻到什么好苗子。按照常理,宗主在继位的那一天,就该寻找属意的继承人。但是,他对这件事一点也不上心。”
魏止戈:“……我找的他不肯要。别人来拜他,他不肯收。像那司马淳,跨越千山万水而来,天资不俗,在孤雪藏锋下跪了七日,他却连看都不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