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那一头,邬瑶还是追上了江玉成。就如同她知道的那样,江玉成的心根本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在音道的天赋上,他可以被称之为天才,但他毕竟不是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天才。江玉成感受着自己的心悸慢慢平复,一转头便看见了邬瑶。
邬瑶:“江玉成。”
江玉成的眼神有那么一刹那的闪避,但他还是平静地迎上了邬瑶的眼神。他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样子,对她微微一笑,“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问我给你带了些什么吗。”
玉华峰峰主章映雪素来以严苛出名,但对江玉成,总是有一些体恤。或许是因为他家世不凡,或许是因为他天生心疾,江玉成总是能得到更多优待。他总是可以拥有许多糖果零食。每一次,邬瑶和他一起修炼的时候,他总会摸出一些奇形怪状的好东西同邬瑶一起分享。
邬瑶:“……那你给我带了什么。”
江玉成摊开手,手心里是一块糖纸包裹的桂花糖。年幼的时候,江玉成总是和别人打架,打不过的时候总会待在一个地方生闷气,她和他说话,他都对她爱理不理。现在看来,他是长大了不少,不对她甩脾气了。
邬瑶伸手接过桂花糖,转而谈论起刚才的擂台,“在最后的关头,你的气息走岔了,导致灵力失衡。你的心疾,还是没有任何的解决办法。”
江玉成微微垂下了眼睫,“你知道,这种先天的病,是很难医治的。我的家人并不希望我修仙,他们只希望我平平安安的活着,但我并不想这么做。我想治愈自己的心疾,痛痛快快的嬉笑怒骂。可是,这么多年,我找了很多方法,终究还是于事无补。每一次,心绪过分波动,都会牵扯疼痛,久而久之,我便努力压抑情绪,但这种压抑带来的只是苦闷。峰主说,我的思虑太多,正是这种思虑让我的修为久久不能前进,但我也实在是不知,如何才能让我的思绪平静。”
邬瑶:“……或许,你应该修习无情道。只是,无情道的法门已经失传很久,也许,等到白玉京秘藏开启的那天,无情道才会重新现世。”
无情道。江玉成不是没有想过。但他向峰主提起此事时……峰主的神情并不好。她一向寡言少语,不漏情绪,唯有那一刻,她才显露出些微的真实。她说,白玉京的无情道并不是人应该修习的道法,他如果想要修习无情道,可以自己悟,而不是……寻求白玉京那残缺的道法。
江玉成:“你最近,有什么打算吗?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冒险,梦想是游历整个大江南北,你说你要踏遍每一个人迹罕至的高山、峡谷、森林、河川。哪怕是封闭已久的魔域,你也想去闯一闯,看看那些魔族是不是以硫磺与火山灰为食。”
邬瑶:“哦,我打算去某座城转转。修士嘛,当然要到处转转。
江玉成:“……哦。其实我还想问一件事。”
邬瑶:“问吧。”
江玉成:“如果,这场战斗是我赢了,你是不是,根本不会来找我。”
邬瑶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
*
今日的天色不大好,昏暗蒙昧,像是即将要下雨。空气中饱蘸着水意,带着微冷的湿润气息,一只蝴蝶从斜对面的树丛中飞出,轻巧的落在远处,抖了抖自己的翅膀。
天衍峰褚清河对玉华峰岑远。
岑远对褚清河很有意见。当然,他对墨天衡也很有意见。他认为墨天衡能成为天衍峰峰主纯粹是因为师长的荫蔽,事实也的确如此。一个德不配位的人,凭借师长成为天衍峰峰主,如何不让人不平?更遑论峰主的资源……
墨天衡与褚清河两人,独占一峰资源,简直是闻所未闻。他对褚清河的诸多针对也在于此。灵气的充盈对修真者的修为有至关重要的作用,他为三代亲传弟子,因玉华峰人数众多等缘故洞府都设于灵脉偏远处,褚清河为墨天衡记名弟子,却能在天衍峰任意择地进行修炼。如何不让人欣羡嫉恨。前些时间处处针对褚清河也是为此。
褚清河这些天在修为上已有了长足的进步。他与墨天衡并不常见面,但墨天衡教会了他纸鹤的使用方法,平时通信都是使用纸鹤。在通信的过程中,褚清河也深切感觉到了墨天衡的种种用心,由此也引出他更深的惶惑。
为什么师尊对他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为什么师尊对他已经这么好了,他还是觉得师尊对自己有两分疏离?褚清河本就是一个容易多想的性情,尤其在他看见墨天衡与尹蓟、燕十九甚至贺兰那样泰然自若讲话的样子,难免觉得墨天衡与他的相处……似乎不太自然。
甚至,有些时候,他甚至可以在墨天衡打量他的视线中品尝出一些端详,这种端详,不知为何,让他有些难过。
他看他,简直……就像是在看一个影子一样。他似乎总想从他的脸容中品味出一些不同的东西。他曾询问过墨天衡,墨天衡却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踌躇了一会儿才道,“……我总觉得你的脸,有些熟悉。”
他定了定神,将目光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