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人界发生战乱，他在这里奉命迎接诸神，一起超度亡魂之外，之后的百年再无神明踏入。

鬼帝大人，是百年之后的第一位。

只是没想到，大人竟然是因为这种原因而留下。

“大人既然要留在人界，有些禁忌需要谨记。”桃渊两眼放光，不停地翻着手中古老的书籍。

“第一条，不可在凡人面前使用法术，否则便会受到反噬，也就是……”

他说着，抬眸瞅了一眼对面的人。

郁垒倒是十分坦然：“这一点本座已经知晓了，会失语。”

桃渊点着头，又翻到一条继续念：“第二条，不可因凡人破戒，违者……”

声音停了下来，违者二字后面的内容似乎被什么抹去了，复杂的字体模糊不清。

这本书跟着桃渊在人界待了数千年，人界不同天界常年没有变化，这里四季分明，春夏秋冬交替往复，可能不知道在哪一年受了潮。

即便是神籍，这数千年鲜少用得着，桃渊也懒得翻出来，如果不是鬼帝大人意外落入人界，他都快忘了这本书放在哪里。

“破戒？破什么戒？”郁垒看到桃渊支支吾吾，索性从他手中拿过古书，一眼便看到刚才桃渊手指停留的那行字。

烛光静谧，蜜色的光线落在纸张昏黄的书籍上，那行繁琐的字体穿越时空，映入郁垒视线——

“神当庇护苍生，不可与凡人发生爱恨纠葛，违者……”

后面的字迹仿佛被人用法术消除，一时间难以看清。

郁垒想到暴雨中看清的面容，修长的手指不经意间扣紧古书，眼底闪过一丝波澜，转瞬又恢复如常：

“本座才不会陷入人界无趣的爱恨之中，本座可是镇守度朔山的东方鬼帝。”

违者会怎样，他目前不想知道。

他又翻了翻古书，发现封面上的名字有些耐人寻味，挑眉看了一眼桃渊，一字一字地念到：

“高冷仙君……人界……求生指南？”

“哎呀，这不是以防万一吗。”桃渊仿佛被人抓住把柄，立刻开始辩解。

“大人你也知晓，小神在人界待了数千年，历经了好几次人界的改朝换代，这书名也得紧跟社会现状不是？”

郁垒挑了挑眉：“社会现状？”

桃渊口中时不时蹦出来的话，让他有些无法理解含义。

“大人，您来人界出差一趟，酆都城竟然没有告知你注意事项？”

烛光中，桃渊与一身病号服的鬼帝大人大眼瞪小眼，双双沉默了几秒后，郁垒轻轻地摇了摇头：“本座……没有听。”

非常好，难怪大人你会意外落入人界。

桃渊深吸了一口气，与郁垒又沟通一番后终于确定，眼前的鬼帝大人，对人界的事物几乎没有任何认知！

他一手掐腰，一手支着下巴，思考良久之后打开柜子上第三个抽屉，从里面抱出一大摞东西，呼啦一下，全堆放在一张小桌上。

“还好小神我智高一筹，反正我在人界，天高皇帝远，神界那些家伙也没心思管我，这些可是我这数千年积累下来的财产。”

桃渊说着，从一堆东西中拿出几个本本依次打开：“喏，本小神的毕业证、A市最好的别墅区等等。”

又翻出一本不大不小的证件：“本小神的户口本，在人界，没有这些东西大人你寸步难行。”

郁垒默不作声，看着桃渊将大小不一的本本挨个向他解释一遍，最后终于清楚眼前人的身家后，他幽幽问道：“你是如何赚的这些身家？”

桃渊一愣，放下一张银行卡，脸上有些羞涩：“大人，小神在人界这么多年，历朝历代都会做些生意，偶尔也会拿出大人的身份……”

“嗯？本座的身份？”郁垒惊讶。

“啊……大人还不知晓，凡人在面对无法解决的困惑时便会信赖神明，小神便声称可通鬼神，请东方鬼帝来解惑，然后收些钱财。”桃渊默默向后退了一步。

“既是东方鬼帝，为何只用本座的身份？”

“偶尔……偶尔也会用神荼大人的。”桃渊又向后退了一步。

“凡人竟然相信？”

“信啊，大人还不知晓吧，您与神荼大人在人界可是威震四方的门神！”

“虽然现在人气有些不如前朝了，但是，相信我，大人在一些人心中依然有不可替代的重量！”桃渊说着，右手握成拳信誓旦旦！

门神？

他曾经听她说过，在爆竹声中一岁除的年节，家家户户会张灯结彩，在门上贴一对驱邪避恶的门神画像。

世事变迁，如今的人界似乎已经不再有这种习俗。

桃渊见他沉默着，打开一张小本本看向他：“大人，若您要留在人间需要有一个合法身份。”

“这户主是我上一世的身份，我是次子，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