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姐,你是我唯一的姐,是不是有啥内情?”我也学着她的样子,压低声音说话。
我姐也是实在人,一点也不藏着掖着,把传闻倒豆子似的,全给抖搂了出来。
五十年前,24号住着一户姓郝的人家,那家男主人是个有生意头脑的,正好遇到经商浪潮,下海做生意,赚了笔大的,随后举家去了南方。
这里因为是老宅,地理位置也好,便租了出去,但从那时开始,只要是郝家本家以外的人住进去,没有一个能住三个月以上,临走前无一不嚷嚷着闹鬼。
起初,街坊们还不信邪,直到有次胡同里的小孩子们捉迷藏,几个胆大的娃娃偷溜到里面,明明不大的宅子,却在里面困了三天,出来后都大病了一场。
也不是没有请人来看过,但是,来人要么是骗子,要么看过以后直接就说无能为力,自求多福,到后来,只要一听是歪脖胡同的24号,就直接摆手,不接这个活。
久而久之,24号变成了歪脖胡同的禁地,直到今年,郝女士去世,袁律师接手这个案子后,24号的大门才重新打开。
老板娘讲得生动,我听得入迷,直到我的闹钟响起,老板娘还有些意犹未尽,甚至热情邀请我去她家住。
我十分感动,然而还是拒绝了她的好意,端着脸盆就开始往回跑,紧赶慢赶,终于在十点前给袁律师发去今日打卡。
经过白天一事,房间里的东西都被我打包扔到了东屋,躺在硬邦邦的床板上,我用被子将自己全部罩住,只露出一个透气孔,根据不成文的规定,鬼不能攻击躲在被子里的人,所以被子是我最强的保护罩,power!
我这样安慰着自己,慢慢进入梦乡。
铛……铛……铛……
不知从哪里传来自鸣钟的钟声,在寂静的黑夜中格外洪亮,将正在做着暴富美梦的我硬生生吵醒,半梦半醒间,房间里的温度骤然降低,这才发现被子早就被我踢到一边。我连忙伸手想拉被子,却摸到了一个湿漉漉的柔软物体。
我缓缓将手缩回来,趁着月光,看向手心,暗红色的液体正顺着手腕向下流去,划出一道清晰的红线。
尖叫声堵在嗓子眼,就连呼吸也一同屏住,我不敢移开视线,只能死死盯着自己的掌心,缓慢向床边挪动。
霎时间,狂风大作,院子里的树被吹得哗哗作响,一道闪电落下,强烈的白光在屋外亮起,将一个巨大的黑影映在房间的墙上,像张巨大的人脸,同时,一个缥缈的童声从我身边传来:“姐……姐,我……好……疼……啊……”
我缓缓转动僵硬的脖子,在亮光的照耀下,房间内的一切都清晰可见,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白天看到的那滩人形肉泥就在我面前不到一厘米的地方,甚至可以感觉到它散发出的阵阵阴气。
它似乎发现了我的视线,嘴巴的位置裂开了一个口子,逐渐扩大,碎肉簌簌往下掉,沙哑的童声从裂口处发出:“姐……姐……和……我……玩……吧……”
“咚!”
很不幸,这不是我英勇反击的声音,而是我的脑袋与床板碰撞的声音。
在打过去与跑过去之间,我选择了晕过去。
昏厥的瞬间,一个东北口音的男声在窗外响起:“不是吧,这姐们儿也太不经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