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沦陷,这难受的心情难道源于这儿?若真是如此他又该如何?
“阿满,你见过中秋夜的京都城吗?”宗瑾元坐在梳妆台前,好奇问道。
“回公主,奴婢入宫早,但入宫前的事依旧能记起一些,奴婢少时便在京都长大,自是记得那时京都的每一个日夜。”阿满陷入回忆,顿了顿,继续说道:“京都最热闹的当属上元佳节,每年的上元节都会有祝酒诗会,京中的青年才俊和闺阁女子都会参加,为夺才子才女封号大家都会提早准备,晚上的时候会泛舟江上,届时也会有很多船只在河上,纵酒放歌,流连江边酒家,与酒家对诗换酒喝,好不热闹,奴婢有一个一母同胞的嫡姐,比奴婢稍大些年岁,姐姐疼爱我,便每年祝酒诗会都会将我带上,那时家业中兴,若是姐姐还在的话,也定是会嫁得了京都好儿郎。”说到这儿,忆起往昔,她突然停下来没有说下去。
宗瑾元不知如何安慰,只是抬眸看向阿满,心里颇有些同情,原来阿满竟是如此凄惨的身世,她拉过阿满的手,安慰道:“阿满,你可愿出宫见见你的家人?”
阿满听言赶紧跪下,眼泪不争气的留下来了,“公主若是肯带奴婢出宫,奴婢自是感激不尽。”
“起来吧,以后旁边若是没有其他人你就不要跪了。”少女将阿满扶起,“阿满,今日你睡外间吧,嬷嬷不在,这寝殿大得可怕,你就睡在我外间。”
阿满点头,应了一声,似是很满意阿满的回应。宗瑾元很满足于这种助人情节,比起知秋,她更喜欢和阿满相处。
天色暗沉,闲来无事,宗瑾元在收拾整理后便准备躺下,腰下有东西硌着让她不适,伸手一摸,竟是今日散落的红珠,在床上捡到后她便一直放在身上,后来将怀疑下毒的事告知两位嬷嬷后,为不引起担忧才随手将红珠收好,此后便是去了百花城,这一番耽误反倒忘了这茬。
现下拿出红珠,烛光下依旧晶莹透亮,发出阵阵幽香,这幽香让她迷恋让她安心,更让她依赖,但是就她掌握的医术机理来说,这世间并无直接可药用的首饰珠宝,亦或是奇石宝玉。
想到这几日的事,她猛然清醒,起身便去寻找她的药箱,她得试试,这幽香仿佛在哪里闻过或是见过,突然一个强烈且大胆的想法涌上心头,这让她心头一惊,会不会有人把毒放到珠子里?
拿起手里的红珠仔细端详,烛光下透亮,并未见异常,但是散发出阵阵幽香让人沉迷,仔细看穿绳而过的小孔,颜色深过珠子本身的颜色,除去绳子磨损,这其间的颜色竟有些发红,是那种不透亮的红。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香气更甚,有些像松树结痂的油脂,也有些像刚盛开的百合的清香。她用刻刀轻轻刮珠子表面,将收集的粉末放入清水碗中,半盏茶的时间,清水也有淡淡的红,拿起银针一试,果然银针变黑,她心头一惊,有人想置她于死地!
这让她想起来《奇药论》里的一种毒--噬魂香,此香乃用几种平常的毒草熬制,每七天加一味,特别的是每次加的量都得是前一味药的双倍,毒汤熬成后便以人血为药引,汤药静置数天后便加入其他香味的草药或是香料,加什么便是什么香味,此毒极其霸道,若是接触了此毒,便是先入脑再入心,让人嗜睡厌食,内脏腐败溃烂,不出半月便会毙命,就算医术再精湛也看不出任何下毒异常。
毒太过阴狠,准确来说奇药论里边的毒都太过灭绝人性,因此此书已失传数年,后来几经波折被药老收藏。她是药老关门弟子,自然也将此书传给了她,不过是让她日日将书中内容背下,反复背,顺着背,倒着背,须得提到一种毒草便知晓它的毒性,亦可做哪几种毒,何药能解才行,奇药论是她亲眼看着烧毁的,唯一现存的大概也不再有书籍,只有记忆在她脑海中,此后流传的也不过是口口相传的制毒方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