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谣言四起
请脉?
皇后扶宗瑾元坐下,温声安慰着她,言语里却有着不可推辞的威严。
“夏太医,如何?”
夏太医眉头轻皱,在皇后这一声问切中又表现出一脸焦虑。
“回皇后娘娘,公主脉象紊乱,微臣为医也不过几年,光是把脉恐怕是不知病因,微臣医术欠缺火候,不知公主具体状况,如今之计,唯有,唯有…”
“唯有什么,夏太医是宫中不可多得的医术精湛的人才,如今欲言又止,看瑾元这般状况本宫心里不安,夏太医不妨直言。”皇后看向夏太医,神情中多是焦虑,眼里已经没了担忧,语气里也多了几分命令。
夏太医眼神闪躲,说话支支吾吾,让旁的人都以为公主患了什么不治之症,不觉让人惊恐。
“如今只能冒犯公主了,微臣医术不精,若想知道具体病因恐怕只能放血,待微臣将血样拿回太医院让院长及其他医术精湛之太医深做研究,观察是否毒气侵体,待研讨之后定会给公主安排最佳调理方案。”
夏太医言辞诚恳,说完立即跪在地上,毕竟是冒着大不讳才说出这般请求,希望公主不要怪罪才是,他轻轻擦拭额头上冒出来的细汗,虽是皇后的旨令,但是以这种方式取血,他到底是不敢造次。
两位嬷嬷倒吸一口冷气,公主有病?这…这不是在独兽山便已治愈吗,这么久以来也一直活蹦乱跳还整日上山采摘草药,药老也确定无碍了,怎么会这样?
宗瑾元一脸疑惑,她的身体状态她自己会不清楚吗?她能跑能跳,能说能笑,身体健康得很。今日来了一个不知深浅的宫中太医,张口便要她放血,若是问脉诊治的话是否太过马虎,望闻问切这太医可只占了一样便确定难治之症,她更不曾听说是何病需要放血研究诊治,而放任主体不管不顾,还要待确定后才能调理主体,这太医院的门槛是民间随意一家药堂的跑腿伙计都可以踏进的吗。
放血?若真要她指尖上扎针取血,她可要会会这太医。
看着公主为难的脸色变化,两位嬷嬷心里默默松了口气,公主必然是没病的,若是有病,恨不得自己滴两罐血拿出来研究,非要将病研究透了自己能治好自己了才可罢休,看这副抵触的表情,想来是无碍。若是需要滴血,这恐怕只是打着请平安脉的由头吧。疑心是否皇室血脉,还有什么比用血拿去鉴定的最直接方法呢。皇上这般宠爱公主,如今太子病重离不得床榻,若是将来,这南楚江山也说不定……皇上如此看重血脉,嫡系更是奉为尊上,若是将来楚昭公主为人诟病,官家也可解释说这是不得已之举,只是不知皇后在今日滴血鉴定中扮演怎样一个角色。
“夏太医医出何处,怎的诊脉而已便要我滴血呢?我了解自己的身体状况,病与不病也清楚,据我所知,这世上没有哪种病是需要放血……”
“主子,夏太医的话也不可不当真,皇后娘娘可都是为了你好才要为你请平安脉,如今只能等夏太医确定诊治之后才能确定病因,主子,奴婢斗胆请求主子答应。”陈嬷嬷急忙打断少女的话,说罢便要跪下。
公主可是药老的关门弟子,自然知道请平安脉不过就是为取血样,若是强行阻止的话也无足够理由怀疑夏太医的动机,毕竟让人知道公主医术高超的话在宫中的处境会更加艰难。如今就算滴血验亲也不失为一个自证的机会,宫里的人向来见风使舵,眼下公主倍被冷落想来是与宫中流言有关,也是,流言杀人不费一兵一卒,谁愿意伺候一个没有前途甚至连身份都不确定的人呢,众人都等着看笑话呢。但看结果吧,是时候给立规矩,让她们明白什么是主子什么是皇权不可冒犯。
见陈嬷嬷便要跪下,少女有些不忍,虽不知陈嬷嬷急于打断她是为何意,但是陈嬷嬷总不会害她的。她慢慢低下头,神色愈发清冷,低声说道:“本宫这几日偶尔犯困,时常觉四肢无力,且不欲进食,烦夏太医诊治了,嬷嬷快别跪了,本宫都无气力再来扶起你了。”说罢便伸出左手准备取血,她虽不知嬷嬷为何要打断她的话又为何非要她答应这个无礼的要求,但是嬷嬷从来都是对她好的。
皇后微微皱眉,对宗瑾元的话有些怀疑,看着少女顺从的伸出手,事情发展顺利,皇后松了口气,她没有如同陈嬷嬷想象般在意宗瑾元的处境,更像是带着某种目的过来,“夏太医,准备吧。”
“是!”
夏太医顺势打开了随身携带的医箱,从里边拿出一枚精致密封的小瓷瓶,这瓶子是以往太医都不会携带的物件,更不会做治病用,跪在地上的阿满和知秋心里突然明白了一切,又默默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