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萋萋无数（4）

绿波中。一个少妇打扮的人细心的看顾着安静的小屋子。

小屋是径若寒生前住过的。少妇则是珍珠。

那两间小屋自从径若寒死去，小瑁离开后，除了珍珠夫妇便再无人问津了。就连从前一直走得很近的北程也不再出现。

珍珠每天大清早就会来收拾小屋。

近一年来，小屋内的摆设从没有动过，桌椅明净，就像还有人住在这里一样。

珍珠细心地收拾好所有一切，她抹抹脸上细细的汗水，站到门口，阳光照在她绯红的脸上，她笑了，因为慕羽正向她走来．“三哥。”她迎了上去。

慕羽爱怜的看着她：“累不累？”

“不累。”珍珠笑道：“我已经习惯了。一点也不累。”

她看出慕羽一脸疲惫。她关切的问道：“三哥，你怎么了？很累的样子。”

慕羽笑了笑，眼角已出现淡淡的鱼尾纹，他明显憔悴了许多。他安慰妻子道：“我不要紧的，只是最近比较忙而已。”他温和的神情有掩不住的忧郁。

珍珠知道他不愿说也就不再问了。只是不放心地看着他。

“放心，我不要紧。”慕羽向屋内张望道：“收拾好了吗？咱们去看大哥。”

珍珠轻轻点头。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

人的生命若也能重新来过该有多好。

今天是慕言逝世一周年的祭日。

慕羽站在大哥慕言的墓碑前：“大哥，阿羽来看你了。”

他默默无声的站着，珍珠握着他的手：“三哥。”她知道自己无法给他安慰，只能陪在他身边。

慕羽无法挥去那可怕的记忆，他忘不了叶天那张酷似自己的脸。

在他心中的某处，他隐隐感到有什么东西在悄悄回到自己的记忆中，或者是他失去的记忆要从封闭中苏醒的。

出于对自己未来的恐惧，他紧紧握住了珍珠纤瘦的手。已没有人可以帮助他了，唯一的安慰便是怀中这小小的妻子。

北程和白震远远的便看见了慕羽夫妇。

白震本来想走过去，可是北程扯扯他的衣袖，制止了他：“不要过去。”

白震诧异的望她，很不解她的用意。

北程只是抓住他的衣袖将他拉到无人的角落里：“不要过去。”

“为什么？”白震瞪大了漆黑的双眸。

北程道：“这种时候，老三比我还要伤心。”她眼框红了：“你没发现吗？小宇已经变了。除了珍珠之外没有人可以和他谈得来了。”

白震听了她的话，看着互相扶持的这两个人，深吸一口气，心想：“也许不是老三变了。变了的其实是我们。”

他正这样想着，看到慕凯正大大咧咧的从远处走过来。

“糟了！”

白震深知这两兄弟素来不睦，如果让慕凯撞见慕羽，还不知会怎么样呢。他心念及此，顾不得许多，从暗处走出来，向慕羽走去。

“阿震！”北程张口叫他，却看到了慕凯，她顿时明白了。

白震大步流星走到小夫妻面前：“阿羽。”

“嗯？”慕羽听见有人叫自己，本能的转过头来：“是你？你也来拜祭大哥？”

白震应了一声，又道：“阿凯来了，你快走吧。”

“咦？”慕羽一愣：“为什么要避开他？大家都是来拜祭大哥的。”他不以为然。

白震用力一跺脚：“你想让阿凯掐死你吗？我可不反对！珍珠怎么办？”

“阿震，我不懂得你的意思。”慕羽甚是迷茫的道。

白震由不得他啰嗦，用力一推他和珍珠：“快走，先避开阿凯再说！”

“为什么一定要避开二哥……？”慕羽的为什么还没有问完，慕凯已走到他三人面前：“为什么要避开我啊？现在才想躲开我，不嫌迟了吗？”他细长俊秀的眼睛眯起来，显得阴沉沉的。

珍珠后退一步：“二哥。”她看向慕羽。

慕羽迎了上去，笑道：“二哥，你好。”

慕凯连看也不看他一眼，撞开他二人，径直走到慕言的墓前：“大哥，我来看你了。这个杀人凶手，你一定不想见到的，我替你赶走他！”他“滕”得转身，对慕羽道：“谁让你来这里的？滚！大哥不想见到你！”

“二哥？”

“阿凯？”

白震和慕羽都没想到他会这样直截了当的说这种话，同时一怔。

慕凯又道：“我叫你滚，你听不到吗？

他盛气凛人！

慕羽咬住下唇：“二哥，我……”

慕凯不及他把话说完，用手一搡他：“滚！不要叫我！”

慕羽被推个踉跄，“二哥，我只是想拜祭大哥。我不是连这一点点自由和权利也被剥夺了吧？二哥？”

“我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