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
“忍者大人!”
据可靠消息说,他们明日出发的任务路上,会与千手一族正面相交。所以斑忽然心血来潮,一个人来到南贺川边。他闻声回过头去,却见是她。
铃兰远远从堤坝上来到他面前,发自肺腑的说道,“多谢您了!”
“谢我?谢我没有亲自去把药给你灌下去吗?”斑不晓得泉奈说了什么,反正看她神采奕奕的样子,必然是没有按照他的意思做。
“是我替‘弥生老板’向您道谢!”铃兰特意强调加重了‘弥生’的读音。她脸上的伤口已经伤愈了。拖她这株野草般,天生顽强的生命力之福,白皙的脸上没有留下一点印记。
这是斑第一次见到她的笑靥,通透而狡黠。也是他第一次做事做的这么失败,听到地痞们的交谈就先入为主地以为是她。好在他已经不是会窘迫的少年。
“这与你毫不相干!”
“这里的视野真好。”铃兰望着斜染天边的霞光,又一天要结束了。香烟在她手中袅袅燃烧着,她回过头来问斑,“有个问题让我很好奇。您为什么要成为忍者呢?只是因为刚好降生在忍者名门?”
随着日益接触,铃兰对忍者的了解,不再只是从前逢场作戏的单薄印象。他们的身份没有武士崇高,却包揽着最艰险的工作,吃着最难吃的食物。纵是换来千金,他们之中更多的人,根本无命消受。
而且,这个人并不像是会服从于命运的人。也不是一生利欲熏心,执着于金钱与权力的男人。因为,他看起来有更大的抱负。
“刚好相反。”他来回轻抛着手中的那枚石子,仿佛随时要将它扔到目光所及的遥远对岸。“忍者是为战争、为杀戮而存在,已经慢慢深入了人们的认知,虽然它诞生的初衷不是这样,但现实却又是如此。说到底,只有胜者才有权利谱写历史。我该要感谢老天的安排,我庆幸于自己生在宇智波一族。”
曾经的梦想已经在那时沉进了心底,他已经不再是会轻易言说梦想的少年。
透过他的声音,铃兰仿佛看到了他心里的矛盾。看到了他对杀戮的质疑。
“你呢?”斑收回了目光,将石子把控在鼓掌之间。反问她道,“之前为什么要作艺伎呢?”
“当然是为了钱,不然为了梦想?有朝一日成为头牌可以挑选客人?”铃兰闻言再次一笑,这次仅剩下了嘲弄。她早已可以将苦涩完美的掩藏在艳丽,却拒人以千里的清冷笑容里。“尽管艺伎和忍者好像有着相同之处,都受控于权力者。可是您是刀俎,我们不过是鱼肉罢了。”
“你真的没有亲人吗?”
“收养我的奶奶恰好只是一位孤寡老人。”一支烟已经燃尽了。她也只是过来向他道一句感谢,铃兰告辞说道,“那么,失礼了。”
哪怕只是沾亲带故,大名家的后代也不至于流落街头。如此说来,她和公主相似的蹊跷,只是一种巧合了?
“喂!”斑忽然想起什么事来,回身叫住还未走远的铃兰。以不屑的目光问道,“老板娘说得,总该不会是你的本名吧?”
老板娘?
“绮园的吗?”铃兰想了想说,“就算是吧?”
毕竟她也不知道自己的真名,甚至有没有本名。这也不算欺骗吧。
斑看了看她,“倒也很适合你。”
“您想表达就和我本人一样俗气吗?”
“南贺川的地痞可不是只有一伙。”斑不再解释,说完便乘着夕阳离开了岸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