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川的接近

抱着一点能再次遇见许慢的隐秘心思，李九亿出门前对镜子抓了几把头发，柔软蓬松的浅色发丝落下几缕搭在脸庞，透出这个年纪独有的少年气。

外高的硬件设施无可挑剔，唯一令人捉摸不透的就是男生公寓楼下种了一大片石楠花林，空气中飘过一股难以言说的气味，钻进路人鼻子，一个个脸上表情都特别精彩。

“呕——”，李九亿面色铁青，对气味十分敏感的他一阵反胃，“等我当上市长，一定开个挖掘机把汉京所有石楠花都刨了，这味太顶了。”

赵牧阳吸吸鼻子：“还好，花季快过了，没之前那么难闻。”

看着李九亿痛苦的样子，他心里萌生一个阴暗的想法，长手一伸，摘下一串石楠花，扔到李九亿身上。

“呕——，赵，呕，牧阳，你给我死。”李九亿怒火中烧，脸都憋红了，追着贩剑的人打，赵牧阳边跑边回头，没留神重重撞上前面一个身高相仿的男生，把他撞得向同伴身上倒去。

“欸，你这人走路怎么不看路啊！人行道是打闹的地方吗？”同伴愤愤不平地替被撞男生出头。

李九亿刚要道歉，却见被撞男生回头，俊朗的面容一瞬间被嫌恶扭曲的表情占据，片刻又换上和煦的笑容，仿佛刚才情绪失控只是李九亿的错觉。

“没事刘启，只是轻轻撞了一下，不碍事，倒是这位同学，你受伤了吗？”被撞男生笑眼弯弯望着赵牧阳。

“抱歉，我和朋友打闹没看路，对不起。”赵牧阳挠头，不好意思地冲他赔礼道歉。

那男生继续笑着摇头：“没关系，你们也不是故意的，下次走路记得注意安全。对了，我叫常川，这些是我的舍友。”

赵牧阳见常川不仅不追究，还要和他们交朋友，乐呵呵握拳和他碰了一下，揽过李九亿的肩膀，依样介绍：“害，你这样弄得我们怪不好意思的…我叫赵牧阳，他是我发小李九亿，从今天开始咱们都是哥们了。”

李九亿罕见地沉默了。

“亿哥，亿哥，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李九亿回神，盯着常川的笑容，越看越瘆人，冲他勉强挤出个还算明媚的笑容。

常川看得一愣，他刚开始并没有注意到这个表情凶凶的男生，直到他一笑，怎么形容，漂亮的像一只水蜜桃味的布偶猫。

常川盯着他失神了好几秒，掩饰性地一推眼镜，涩声道：“嗯，是意气风发的意，还是俱怀逸兴壮思飞的逸？”

李九亿：...最烦文邹邹的人。

但他还是很礼貌回答：“都不是，就是九亿块钱的亿。”

常川凝滞了一下，“啊这，嗯，好啊，大雅若俗。”

李九亿一直惦念着他刚才凶狠的眼神，直接略过了他的寒暄，疏离地一点头，找个理由拉着赵牧阳走了。

赵牧阳被他拉着，还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跟常川挥手道别。

“九亿，你今天怎么了，常川哪里惹你了吗？我觉得他人挺好，爽快不叽歪。”

“没有，你别瞎想，我就是怕再聊一会迟到了。快走吧。”

走远，还能听到常川和同伴的对话。

“川哥，你人真好，要我早忍不住和他们吵了。”

“就是，就是，川哥真大度，怪不得能当学生会主席。”

“啧，刘启，别胡说，老师只是欣赏我，其它竞选的同学也很厉害。”

“害，你太谦虚了，老师都属意你，还不是稳了。”

……

李九亿不是故意偷听，但常川存在感太强，他总觉得背后的视线如有实质，盯得他心里发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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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团建，就是你懂我懂大家都懂的活动，四十多个素不相识的学生聚在一起，企图用几个游戏拉近彼此距离，建立所谓的团结集体。

李九亿对于交友阈值比较高，一向不喜欢这种场面上的活动，玩了几轮游戏后，便从桌上提了两瓶果酒，一个人到天台散步吹风。

此时天已彻底黑透，天台隔绝了一切吵闹，很安静，他放松地靠在栏杆上，对着远处街道的霓虹灯出神。

不知道杨小娟和李大武在干什么，但肯定比参加团建有意思。

静谧的空气中传来咯吱声，是通往天台的那扇生锈铁门。

又有人来了。

天黑，李九亿眼神不好，离得远看不清是谁，直到身影慢慢走近，微长的头发，消瘦身形，白色口罩被暂时取下，挂在下巴上，模模糊糊认出好像是白日的许慢。

李九亿心跳加速，试探着叫了声学姐，眼前人影一僵，抬头视线和他短暂碰撞。

没错，就是许慢！

李九亿激动地走向许慢，许慢没想到天台竟还有别人，还是认识的人，慌张抬手遮挡脸颊青紫肿胀的淤痕。

他没戴口罩，以为李九亿看到自己受伤的脸，想都没